“乔姑公去哪了?这段时间念儿可想你了!”
“念儿,你和左栾是怎么回事?”
百里念被问得一愣,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住,本想瞒过去,但看着乔南盯着自己的眼睛,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乔南回道:“左栾没有骗我!”
百里念的身子瞬间绷直,脱口问道:“您见过他!”
乔南点了点头。
百里念望着乔南,咬着牙说道:“我已经解决好了!”
“若真是解决好了,又怎么会放不下!”乔南叹道,“我总觉你这次回来有些不对劲,所以才出了谷。”
“我没有放不下。”百里念矢口否认。
“念儿,你若还是难受,就哭出来吧!”
“没有难受。”
“难受就哭吧!”
百里念张大着眼睛,瞪着乔南,憋了一会,然后一头扎进乔南怀中,哭了出来:“乔姑公,你这次出去有没有帮我教训那个大混蛋,我那么真心对他,他竟然骗我……”
乔南怜惜地抚摸着百里念的头:“你姑婆杀孽太多,有人想找她报仇,实在不是什么奇怪事,至于那地图,许是他错了,但既然地图已不在,他也已知错,你便无须再和他置气了!”
百里念哭够后,直起身来,抽泣着说道:“他知错了么?我倒不见他有什么表示来说明他知错的。”
“那地图是他爷爷让他去夺的,世外庄知道了血月教也在寻这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再者,他并不知图上标的并是这处,因而地图这一事,他算不上是诓了你。”左栾还只当百里念是因为百里景的事生他的气,并未想到还有这一缘由。
乔南见百里念似是有所动容,接着说道:“念儿,不要像我一样,爱不能又恨不得,至如今悔恨一生。”
他说完,神色黯淡了下来:“有些事,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到后来,即便是想放下,也放不下了。”
百里念知道乔姑公是在说她的姑姑百里景,她那未曾谋面的姑姑也是江湖上人人谈而色变的“血梨刹”。其实她对两人的事情极为好奇,可乔姑公总不愿说。本想趁着这个机会问一问,谁知她还未问出口,乔南便起身走了。她知道,说起姑婆,乔姑公又要好好伤神一番了。
百里念刚哭了一场,眼睛有些红肿,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便躲到藏书阁中去了。
她随手拿起一本书,在躺椅上坐下,看了起来,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待醒来时,书已不在手上。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向地上看了看,果不其然,那书正稳稳地躺在地上呢。百里念弯下腰去,想要拾起掉落的书。
余光中出现一物,她的脑中也瞬间闪过一个画面。她赶忙从躺椅上起来,跪在地上,把桌子抬起,将那垫在桌脚的书拿了起来。
她儿时的一大乐趣便是来这藏书阁找些奇谈怪事之类的书籍打发时间。她犹记得那是她儿时看书时,嫌桌子不稳,便拿了一本书,垫在了桌脚下。当时她还特意看了看,因见着这本书已被毁了一半,才用了它。后来,她又在桌旁置了张躺椅,恰是遮住了那儿,怪不得清灵婆婆没有发现。
这事情,让百里念觉得有些讽刺,众人争夺的所谓宝书,竟是垫在书桌底下的一本残卷而已。
百里念拿着这本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思量了许久,她决定还是毁掉它。
百里非离刚哄孩子睡下,清夕婆婆拿着张纸条,骂骂咧咧地进来了:“我就说这些日子怎么乖巧了这么多,也是我高看她了……”见百里非离对她打着手势,看到睡着的孩子,便降了声,语气却没变:“这离家出走的毛病一点也没变。我前几日出去采买物品,才听说江湖上又出乱子了,现在外面的局势可不大好,她可真不叫人省心。”
百里非离接过清夕婆婆手上的纸,看了以后,竟是笑了:“有长进了,知道留字条了!”说完见清夕婆婆生气地瞪着自己,忙劝道:“她又不是第一次跑出去,您何必和她置气!”
“我总觉得她这次回来有些不一样,又说不上来,我也偷偷问过小煊那孩子,他说了和念儿相遇时的情景,听得我心惊肉跳的。只不过我看她在我的面前活蹦乱跳的,也没问她,她这次又跑出去,我总是觉得不安。”
“小煊说了什么?”百里非离的心提了起来。
清夕婆婆把从百里煊那里问到的情况告诉了百里非离,百里非离沉默了片刻,才说道:“随她去吧,您总不能管她一辈子。经历些风浪也好,以后就能安安心心地在谷中待下去。”
须臾,她又加了一句:“念儿武功好,不会出什么事的!”
她说着这话,像是在安慰着清夕婆婆,又像是在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