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间办公室,同一把软皮座椅,同样一杯芳香四溢的铁观音。何醉对面的人换成了舒川。
对于不请自来的“贵客”,何醉的惊喜和不解三七开。
何醉开口寒暄:“这是我们首次面对面说话吧?”
“嗯。”舒川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碰着玻璃杯壁,眼睛晃到百合窗外又晃回来,“我今天来,是为了感谢何总的。”
“谢我什么?”何醉眼睛不自觉地眯起来。
“谢何总让莫饶来做我的助理啊。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若是正常招聘的员工,薪资不会那么离谱。
何醉起身,捏着书柜上绿萝的桃形叶片,千头万绪理不出一个线索,转头望向舒川笑吟吟的脸,“为了苏良木。”
舒川面上的笑容凝固,消退,直至冷漠到春寒料峭的地步,“这和他可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何醉喃喃道:“会有关系的,你等着瞧吧!”
舒川的神情寸寸冰冷,眼睛里透露的笑意像刀锋,说出话的语调仍旧懒散,“有没有关系,你说了可不算。”
“何总,今天我与你聊的很愉快,期待着我们能改日再叙。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舒川说完,转身离开。
“三年前的夏天,酒吧里那个和莫饶在一起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舒川的眉头紧了紧,明白过来,原来这女人认错人了,手握住门把的手又收回,回头看何醉,似笑非笑,意味深长,“你猜啊。”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舒川为找莫饶费尽心思,从希望,失望以至于绝望。当他都要准备指望下辈子的时候,何醉轻而易举地把莫饶送回来他的身边。
舒川觉得下次再见何醉,无论如何要对她态度好些。
莫饶在家看了一天的电视,晚上做了牛肉羹把自己喂饱后,躺在床上玩手机,想着玩累了就早早睡觉,忽然想起来与杨柳青的约定。
她疲累地忍受着杨柳青的连环夺命call,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钱柜。
推开包间门,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流转闪烁的小彩灯直晃地莫饶皱眉,她移步走到杨柳青身边坐下。
一个男人正面向着屏幕唱歌,荧幕的光芒投射在他的脸上显得面容模糊,嗓音喑哑沧桑。
“……
山也多,水也多,分不清东西
人也多,嘴也多,讲不清道理
怎样说,怎样做,才真正是自己
怎样歌,怎样唱,这心中才得意
……
噢,一二三四五六七
……”
“你怎么这么慢?”杨柳青嗔怒莫饶,转头又跟身边坐着的男人介绍,“这就是我表妹莫饶。”
“我同事范立至。”
范立至礼貌地跟莫饶问候完,就招呼唱歌的那人:“何耀曦,别唱啦,过来认识美女。每次来KTV都吼这首歌,你不烦啊?”
何耀曦转身面向他们,直接对着话筒说:“我觉得我的嗓子和这歌简直就是绝配。你丫的难道没听出来和原唱一模一样呀?”
莫饶饶有兴趣地盯着说话的人看,他微胖,长了张娃娃脸,声音却好像上了年纪,见识过悲欢离合,历经过浮华与荒凉。总之,面貌和嗓音很不搭,说话时有着莫名的喜感。
杨柳青拉着莫饶去选歌,回来就坐在沙发上和何耀曦闲扯。
“范立至说你是他师弟,你也是学会计的?”
“你可甭歧视男会计,我们在人才交流市场可抢手了。”何耀曦挑起眉,拿着拼盘里的西瓜吃起来。
杨柳青笑笑:“那你这四年过得不错呀。”
“那是。”何耀曦跟她分析,“我当初为什么承受着外界的重重压力毅然决然地填报会计专业?不就是想做回贾宝玉嘛。一个班,男女比例1:8,什么概念?”
何耀曦空着的一只手在茶几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他人只是微胖,可是手却是丰腴白胖,细嫩的好像是贵妇人的手。莫饶想起妈妈曾经说过,有这种白白嫩嫩胖乎乎手的人一般都很有福气的。
“柳青,别跟他说话,他就是一大忽悠。”范立至趁着切歌的空当扭过头来,“喂,何耀曦,你那门课都挂了三回了,马上就快毕业了,过了没有啊?”
“没呐,那老头忒狠了。”何耀曦准确地把西瓜皮甩进垃圾桶,“他就想着要把我挂到能载入我们母校史册。”
“老头?多老啊?”莫饶问。
何耀曦闲闲看她一眼,“牙都掉了,你说多老?”
三人齐齐笑起来。
杨柳青疑惑:“可是,你怎么会挂那么多次?”
范立至也不唱歌了,把话筒关了放在茶几上,“他一个学期一节课都没去上,不挂他挂谁?”
“谁说老子没去上课。老子就第一节没去,第二节去的时候教室是空的,我以为课取消了。结果期末发准考证,我一看,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