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醉满心期待的大戏被莫饶和舒川演砸后,忿忿不平,总结了两个原因。一,人不可貌相,莫饶太能装了。二,莫饶脑子坏掉了。
比起第二个缘由,何醉更倾向于前一种可能性。毕竟,这年头,扮猪吃老虎的人实在太多。
安排他们相见之后,何醉给莫饶打过几次电话,拐弯抹角探听情况。莫饶每每都回答:“挺好的,都挺好的。”听得何醉头大。
其实,这事没多大要紧,何醉未必非得刨根问底儿不可。没成想,吴忧告诉给她一个劲爆消息:“莫饶居然有个大约五六岁的亲儿子。”“亲”字被他咬地极重。
何醉决定和莫饶“摊牌”。
莫饶比约定时间迟了二十多分钟,在连声抱歉中,何醉轻轻“嗯”了一声,从郊区往堵城中心赶,着实不易。
“喝茶。”
“谢谢。”
何醉面向办公桌对面的莫饶,娃娃脸,清秀之极,看起来年岁尚小,她比吴忧低一届,今年也才二十三四岁而已。
何醉笑着引入正题:“你儿子多大了?”
莫饶一点也没诧异何醉知道自己有儿子这件事,抿着茶,“六岁。”
十八岁生子!何醉瞪大了眼睛:“舒川知道吗?”
“什么?”
“舒川知道你有儿子吗?”
“不知道。”
“你没告诉他?”
有必要吗?莫饶不明白,“没有。”
何醉深吸一口气,换了个方式继续盘问:“你什么时候和舒川认识的?”
莫饶一脸“你傻了吧”的表情,“上个月啊。”
你骗谁啊?何醉心说,这高超演戏加清纯长相可以拿奥斯卡奖项了。她诱导莫饶好好回忆:“三年前,郑州,夜未央,我见过你,和他。”
那年夏天,郑州闷热得与大蒸笼无差。那天晚上,何醉被一群王八蛋灌酒,心里压抑委屈绝望,却不能不喝。一杯杯端到面前的液体,黄的,红的,蓝的,透明的……她第一次觉得彩虹真TMD恶心。
莫饶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她穿了件无袖绯色及膝连衣裙,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及肩直发。红,白,黑,三种极端色彩剧烈撞击出一种妖冶的效果。
晦暗暧昧的酒吧灯光下,她面容娇艳靡丽,惊呆了沙发上已是半醉的几个男人。
莫饶当时似乎是醉了,眼神迷离倔强,豪迈地夺过何醉手中的酒杯,“我帮你喝。”
她像渴极了般,如同喝水一样“咕咚,咕咚……”喝完两杯啤酒,伸手再去拿另一个酒杯,却被一个男人劈手夺下。
他低头哄她离开,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中微不可闻,但是从始至终,男人都噙着笑,温柔缱绻地像春日风,温泉水,冬日阳。
那男人面庞冷傲淡漠,气质清澈干净,这极致的反差令何醉印象深刻,以至于在一年后公司年会,看到舒川时,记忆也如影随形。
莫饶思索了太久太久,茶水都泛了冷意,她询问:“你说的‘夜未央’是个酒吧噢?”
“嗯。”
莫饶了然:“你说的是林涵。”她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你认错人了,那天你看到的是林涵,不是舒川。”
见何醉不言语,莫饶翻出手机,把林涵发到QQ上的照片拿给何醉看,“你看嘛,我没有骗你。”
何醉盯着莫饶的手机屏幕,彻底无语了。中国十三多亿人口,相貌相似何其寻常。而且那夜,她心情低落,泪眼朦胧,观察地并不真切,再者,酒吧里光线黯淡幽暧。她现在也不敢坚信那天和莫饶在一起的就是舒川。
可是,可是,舒川初次见到莫饶,眼眸里为何放烟花?
莫饶可算是了解了何醉为什么极力邀请她来北京。但是,何醉和舒川是什么关系?
回到家,莫饶出乎意外地看见父亲正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杨柳青忙前忙后地切水果,泡茶。
“爸,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仨活地怎么样?”莫非白把剥好的橘子递给身旁坐着的莫宝,又抽了张纸巾擦擦手,“给你打电话咋不接?”
莫饶从包里找出手机,果然有两个未接来电,“在路上没听着。”
“你不是上班去了吗?这时间点回来干啥?”
“请假了。”
谈话间莫非白又快手剥了个橘子,扔给莫饶,“你能好好上什么班?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莫饶接住果肉,也不掰瓣直接放在嘴里咬,“我不回,我还没玩够呢。”
“等你玩够?”莫非白气得牙痒痒,“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至少得一两个月吧。”
莫非白拿了块橙子喂莫宝吃,“你跟肖繁盛真黄了?”
“恩。”
“黄了也好。肖繁盛是好孩子,就是心思太多,你个傻啦吧唧的嫁了他早晚得成望夫石。”说着从随身皮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你就在北京可劲儿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