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醉靠在软硬适度的办公椅上,手里拿着把小勺子在咖啡杯里缓慢搅拌,全神贯注于耳机里的对话。
……
女人的声音:“公司准备再给你配一个助理。”
“不需要。”年轻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
女人自顾自说下去:“要聘的女助理名字好像是叫‘莫饶’。不要饶恕。这名字的寓意可不太好。”
停顿了片刻,“你刚才说什么?”年轻男人似乎真的没有听清楚,又或许听见了却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女人只得把说过的话重述一遍。
“姓莫的‘莫’,姓饶的‘饶’?”他在求证得到肯定答复后,急急追问:“她在哪?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何醉听得出声音主人在刻意压制情感,努力想把语气放的平稳,但言语之间仍透露出惊喜和急切。
足够了。何醉按下终止通话按键。
这事情得从大约一个月前说起。何醉伴着那桃花泛滥的人儿,去跟千里迢迢进京寻他的姑娘吃饭。
本来是耀武扬威,让人知难而退的,不成想,到地儿见了面,何醉发现那女孩的相貌实在顺她的眼,清清秀秀,望面知心,不经意间的呆萌更是深得她心。
结果,何醉舍了花架子,暗箭也不放了,对莫饶悉心款待,照顾有加,尽管彰显首都人民的热情和周到。
话说昨天早上,闹钟响了N声,身边人都没什么反应,何醉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看着微微睁眼皱眉的吴忧,忽然想起一桩往事,回忆一番,竟然牵扯出不少细枝末节。
这世上多得是无缘无故的“白眼”,鲜少没来由的“青眼”。却原来,她和莫饶在过去还有着一场渊源。
舒川对试探给予的反应在何醉意料之外,又是期望之中。
何醉本来没有对此事没报什么希望,只是趁着襄芸去剧组探班,让她在舒川面前顺便提一提。
倘若舒川回句:“她来做什么?谁让她来的?”又或者是“为什么她要来?”何醉倒觉得再正常不过,可是舒川的反应明显不太对劲。
事已至此,就这么顺水推舟吧!
何醉给莫饶打电话时,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莫饶能来北京,只能一个劲儿的邀请,一个劲儿的聘约,花言巧语如同一个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最终,得偿所愿。
莫饶的到来是不是真的对她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何醉还没有空闲想那么多。
现在她面临的局面实在混乱不堪,看不见一丝曙光。因此,何醉不在乎往里面添一把火,顺便刨一个坑。
乱。那就更乱一些。窝火,也不能只叫她一人忍受。何醉要做的只不过把前途未卜的一潭水弄得更深更浑浊些,谁也休想爬出去。
舒川被叫回公司谈广告合约算是一个幌子,重点在于莫饶的出场。
何醉安排妥当后,守着监控等着看一出戏。一出恋人久别重逢的动人戏剧。
莫饶被人领进休息厅里,面对着沙发上齐齐看过来的两人显得局促不安,牵强地扯动嘴角微笑,“我是新来的助理。”
舒川紧紧盯着来人,眼睛里一惊一喜轮番上演,又都归于疑惑。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莫饶面前,低头轻声问:“你,你不认识我?”
莫饶从心不在焉中缓神,神色惊愕带些呆滞“认识,在电视里见过。”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舒川居高临下看她。
“嗯……”莫饶努力思索,迟疑良久,得不出一个结论。
这也怪何醉,她并没有告诉莫饶要做谁的助理。同时何醉也没有料到,剧本完全被颠覆,目前只有舒川入了戏,莫饶像个路人被拉上了戏台,不知所云。
此时,舒川脸上的神情像极了夜空,绽放着烟花,一个赛一个的“困惑”之花开的绚丽多姿。
“原来真不是来追星的。”襄芸笑着来解围,看向两人的目光也微妙,“我是舒川的经纪人,以后你叫我‘襄姐’。”
襄芸说着话,站起身来,唤莫饶:“走,我领你走走,交代你日后工作。”
“你叫什么名字?”舒川不知为何问了这么一句。
刚刚跟襄芸走了几步路的莫饶回头,认真回答:“我爸爸姓‘莫’,我妈妈姓‘饶’,我叫‘莫饶’。”
舒川在女孩清悦的嗓音中缓缓微笑,眼眸里盈满喜悦和温柔。
何醉在监控前彻底看傻了眼,被不按常理出牌的两人完全弄蒙。
……
舒川目前正在北京拍摄一部都市剧,襄姐分配给莫饶的工作就是照顾舒川。
比如,阳光太晒,莫饶要给舒川撑伞。舒川想吃什么喝什么,莫饶需要去买。无论去任何地方,莫饶都得拎着大包小包当“搬运工”。……总而言之,就是打杂的。
尽管如此,莫饶对这份跑腿的新工作却有着新奇和向往。
拍摄地点位于北京郊区的一个度假村,剧组的整只人马都驻扎在其附近的一家宾馆。莫饶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