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鸢,把药吃了。”因为她的视力不好,楚梁便担当起了下厨的重任,可怜他这个大少爷过惯了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生活,可以拿砍刀,却拿不了菜刀,没一会儿工夫就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连箱子里的毛球都觉得很不满意。
莫鸢摸索着来到厨房门口,顿时被他呛得咳嗽起来,他听见了,赶紧把她往外推:“谁让你进来的,都说了今天我下厨,你一会就等着享受我这个厨师深藏不露的厨艺吧。”
莫鸢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还是我来吧。”
楚梁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扶着门框,带着他那一向吊儿郎当的神情,“你这是瞧不起我。”
“好好,大厨师,你继续。”莫鸢摸到桌子前吃了药,又给毛球弄了根胡萝卜。
在她等得都快要睡着的时候,楚梁的菜终于做好了。
幸好她的眼睛看得不清楚,要不然面对这说成是红烧木炭也有人信的菜,哪还能有半点食欲。
“来,多吃点,病才好得快。”
楚梁将白米饭推到她面前,又把筷子放到她手里,就差没手把手的喂到嘴里了。
莫鸢兴致勃勃的尝了一口米饭,而楚梁眼巴巴的在等着她的评价。
“好……好吃。”莫鸢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太勉强了,这饭明明就做得夹生了,有的米熟了,有的米只熟了一半。
“来,再尝一口菜。”楚梁得到鼓励,立刻夹了一口青菜给她。
“咳,咳。”菜刚一入口,莫鸢就忍不住咳嗽起来,楚梁赶紧给她拿来水,“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吃?”
莫鸢急忙笑着说:“好吃,好吃,我就是太高兴了。”
心里其实却在暗暗叫苦,他是不是把盐当成糖给放进去了,简直咸得发苦。
这顿饭莫鸢吃得很遭罪,楚梁后来自己也感觉到了。
他挠挠头:“早知道这样,我以前就应该学一下做菜。”
这顿饭的后果就是,莫鸢不停的喝水,直到他出门,她还在捧着杯子喝得很起劲。
夜里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去给他做宵夜。
因为视力不好,平常只需要片刻便能做好的事,她摸索了很久,期间还因为没看见发烫的锅,不小心把手放了上去,结果被烫出一个大水泡。
总之当她把饭菜做好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狼狈。
莫鸢将手指放在冷水里面泡了一会儿,才觉得不太疼了。
她不想做瞎子,可是换眼,不是她和楚梁现在所能承担得起的,他为了自己,抛弃他的家人,放弃他的身份,不顾生死,为她遮风挡雨,这份大情大爱,她自感受之有愧。
她明白楚梁想要的东西只有自己才能给,但是她需要一点时间,她不想心里还是千疮百孔的时候去接受他,那对他也一样不公平。
她现在能为他做的,就是让他累的时候可以有一个温暖的归处,难过的时候可以有一个温热的肩膀,不让他太操心,太劳累,再徒增烦恼,她也会用自己的努力向他证明,她也时刻希望着他们能有个美好的将来。
凌晨的时候,楚梁回来了,一如以往的轻手轻脚,只不过这一次,他是转到莫鸢的床头,然后悄悄找到那张药方子,收了起来。
一边吃着粥,他一边觉得心酸,她的视力都那样了,还依然坚持给他做粥,而自己却连治疗都没办法给她治。
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他回到屋里的时候,她调皮的蹬掉了被子,他走过去将被子重新盖好,视线无意落在她露在外面的纤手上,那中指的位置红红的。
楚梁蹲在床前,将那只受了伤的手指缓缓放到唇边,他轻轻的吻着,像是吻着世界上最名贵的珍宝,那样小心翼翼。
她为他受伤了,他怎么可以让她为自己受伤,哪怕一点点也不可以。
月光静止在她熟睡的容颜上,哪般纸笔才能描绘出她此时眉目如画般的完美,良人如斯,醉了眉眼,她生来就应该是被小心呵护的,珍藏的,可是命运却让她饱受摧残,他想做她生命中那个完人,然后一直陪她到最后。
心中募得生出一个念头来,他遂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楚梁这一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当他觉得鼻孔有一点痒,而且越来越重,他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一喷就醒了。
然后他便看到莫鸢拿着一小撮毛球身上的毛正笑着从他的面前弹开。
他唉了一声,又重新摔回到床上去。
“已经过了午时了,你还睡啊?”莫鸢索性将毛球放到他床上,教唆着:“毛球,咬他,咬他。”
毛球还真听话的一下子蹦到了楚梁的肚子上,他嗷了一声,痛苦的坐起来,揉着睡得鸡窝一样的脑袋抱怨:“你今天不去杂货铺吗?还有工夫在这里闹我。”
莫鸢将毛球抱到怀里,“小婉替我请假了。”
他这才猛的想起,她的视力还没有恢复。
“吃了药管用吗?”楚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