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人群的,感觉一双脚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人群有人同她打招呼说了什么,她也完全没有听到,直到耳边传来陆西宁响亮的声音。
“喂,你在干什么?”
她这才蓦然惊觉,原来自己的手心早就汗湿一片,她怔了会儿,然后说:“我不舒服,想先回府。”
陆西宁一副嫌弃的模样:“早知道这样,你就不该来,碍手碍脚的,还惹人操心。”
莫鸢低下头,听着她尖酸刻薄的语言,竟然没有半点生气,因为如果用心体会,不难从那话里找到关心的意味。
“没关系,我方才让小幽去请了车夫来。”
“你喜欢怎么走是你的事,谁要管你。”陆西宁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理她。
莫鸢笑笑,刚才恐惧的情绪此时终于有所平静,她转身悄悄离开了院子。
觥筹交错,陆西决在众人的簇拥下如王者般的存在着,看似闲云流水般漫不经心,却在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时有半刻的蹙眉,这个女人,她要去哪里?
莫鸢出了门,站在台阶下面等待小幽,月光如水般的倾泄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这是个已经有五个月身孕的女人。
夜晚有些冷,莫鸢在风中站了好一会儿,冻得不停的搓着双手,她有些担心,万一受了凉,那就糟糕了,她倒不要紧,关键是孩子会受影响。
随着车轱辘声由远及近,一辆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她看向车里的人,顿时脸色大变,转身就走。因为走得太急,没注意到脚下,一个趔趄,顿觉脚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经验告诉她,脚扭了。
她十分懊恼,一瘸一拐的挪向路边,扶着墙站着。
身后的人追上来,紧张的问:“你没事吧?”
莫鸢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明明长了眼睛,难道自己不会看吗,如果不是因为他突然出现,她怎么会扭到脚。
楚梁抱歉的笑笑:“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吓到你,可是你为什么一见我就逃?”
这是一个明显的陷阱,莫鸢心里明白,嘴上却不冷不淡的说:“我怕我夫君看到。”
“你那么怕他?”楚梁半是嘲讽的往前走了两步。
“这不关你的事。”莫鸢懒得理他,试图跟他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楚梁对她排斥的小动作不以为然:“你是想要回府吧,不如我送你?”
“不用。”莫鸢拒绝的话音未落,突然被一旁的男人一下抱了起来。
她羞愤的大叫起来:“放开我。”
“你的脚伤成这个样,难道还能走回去?放心,我只负责把你送回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面对眼前强硬的楚梁,莫鸢一边捶着他的肩膀一边喊叫:“放开我,我不用你送。”
楚梁对这挠痒痒似的捶打根本无动于衷,大步跨到车前,将莫鸢塞到车上,挑衅似的朝她眨了眨眼睛,也跳了上去。
“你……”莫鸢气结。
“你对一个愿意帮助你的人就是这种态度吗?”楚梁钻到车里坐好,大手一挥,车子便动起来。
“谁要你多管闲事。”莫鸢扭过头不去看他嚣张的面孔,因为生气,胸口有些微微起伏。
楚梁将眼神从她曼妙的胸前移开,他在心里暗想,这个女人绝对有一副勾人的身材。
宴会上,陆西决正和云天易低声交谈,九叔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先是向云天易点头致意,然后便附在陆西决的耳朵边悄声说着什么。
云天易看到陆西决的眉毛皱了一下,紧接着,他便起身道:“抱歉,我有事离开一下。”
不远处,楚梁的父亲楚言中好不容易等到和陆西决独处的机会,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陆西决出门的时候,楚梁的马车正好一个转弯,便消失不见了。
九叔见他神色冷峻,想了想才说:“夫人的确是上了那辆车。”
陆西决握紧了拳头,眼神凶悍夺人,就像是要喷出两束火似的,他的心仿佛有个声音在呐喊叫嚣,发泄着他此时的愤怒。
该死的女人,怀着孩子还有心情勾引别的男人,看来是他对她太过仁慈了。
被怒气包围的陆西决,就连九叔都不敢靠近,他站在一边,有些想不明白,既然王爷不在乎夫人,为什么还会让自己处处留意夫人的举动?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楚言中满面笑容的凑上前来:“陆王爷,您看我们之前所谈的事……”
他的后半句话被陆西决突然看过来的凶恶眼神震慑住,紧接着,陆西决抽一甩袖子,转身离去,冷声说道:“你养了一个好儿子。”
见莫鸢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楚梁沉默了一会儿,若无其事般的说:“我爹跟陆家也有着或多或少的生意往来。”
莫鸢惊讶的抬起头,正对上楚梁似笑非笑的眼睛,“你知道吗,像你夫君那样的人,真的是……很该死。”
“停车。”莫鸢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