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鸢有些惊讶,先是不解,之后便豁然开朗,她垂下眸子,落在他紧搂着自己的手臂上。
一句话就将李家打入无边地狱。
李友深知他这个人冷血无情,谁的面子都不给,刚才求他,本就没抱什么希望,此时急得一张脸又青又白,只能回头狠狠的瞪着她那个闯了祸的女儿。
李彩云知道自己这次是惹了大麻烦,不但挨了两巴掌,还连累了自己的父亲,她心里又气又恨,更有不甘,此时抬起头,便看到莫鸢那张平凡到让她厌弃的脸,为什么这种时候,她还能像没事人一样,不悲不喜,不焦不躁,偏偏是这股淡泊的气质让她妒恨交加。
很快,心念一转,她从地上爬起来,几步走到莫鸢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跪倒在地,眼睛一眨便是声泪俱下。
“陆夫人,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让陆王爷放过我们这一次吧。”
李彩云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怜惜的皱起眉头,却没有人看到,她内心的阴暗处正以最恶毒的语言抨击着面前这个她苦苦相求的女人。
莫鸢仿佛被置到了风口浪尖,众人都在等待着她开口替李彩云求情,毕竟陆西决的处罚确实是有些太重了。
陆西决也微微侧过头,凝视着她苍白的侧脸。
“这位小姐,我跟你素不相识,我看你是求错人了。”声音虽小,却带着不大不小的底气,足可以让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莫鸢忽略掉四周投来的那些鄙夷的目光,就连云天易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恐怕此时在众人心目,她便是个心肠冷硬,没有丝毫同情心的人吧,不过,无所谓了。
李彩云一下子急了,不甘的说:“陆夫人,陆王爷可是为了你才会怪罪我们,你怎么能说是求错人了呢?”
莫鸢神色不变,淡淡的反问:“李小姐,我觉得你应该先向西决问清楚,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这般怪罪你,你说对吗?”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陆西决,在那一刻,他眼中的赞许一闪而过,但当别人看过来时又恢复了平时的狂傲冷淡。
的确,刚才看到李彩云伸手推莫鸢,他确实是愤怒了,但这还不至于将李家逼近绝路,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李友利用和陆家往来的机会,暗自想要将陆家在南方的几个重要的生意往来对象拐走,还或多或少诋毁了陆家,他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可又怎能逃得过陆西决的眼线,所以借着今天这个机会,他便将李友彻底打压下去。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莫鸢竟然也能看出这一点,他自认为自己的表演已经天衣无缝,可这个女人,似乎拥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洞察力,或者是,她对感情的敏感更胜一筹。
陆西决不想说,没有人敢逼问,李氏父女神色暗淡的离开了,李彩云在离去的那一刻,转头狠狠看了莫鸢一眼,她已经牢牢的记住了这个长相普通,眼神淡定的女人,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心想莫鸢最好祈祷有一天不要落在她手里,否则,她一定会把今天受到的屈辱加倍的还给她。
宴会重新开始,陆西决很快又被一些试图巴结他的商人们围住,莫鸢被冷落在一旁,不过似乎也习惯了,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着。
“喂,你没事吧?”陆西宁站在三步开外,明明跟她说话,可眼睛却在四处乱瞅。
莫鸢笑了一下:“没事。”
“没想到西决哥还挺护着你,不过,你可别得意忘形,西决哥只是不想让我们陆家人出丑。”
她用鼻子哼了哼。
莫鸢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她并不讨厌陆西宁,直觉里,她还只是个孩子,没什么心机,就是太任性,太骄傲了些。
陆西宁见她慢慢的起身,赶紧警惕的问:“你去哪儿?”
莫鸢用手指了指前面:“我到那边走走。”
陆西宁仰着头,几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用不用我陪你?
莫鸢一愣,但马上就笑起来:“没关系,你去做你的事吧。”
“不要以为我是对你好,我只是可怜你,同情你,一个孕妇也没专人照顾。”
嘴上嘟囔着,而后又不放心似的看了看莫鸢,转身走了。
莫鸢穿过喧嚣的人群走进拐角的长廊里,阳光透过头顶叶子的空隙细碎的洒落进来,落在她的身上,她无意识的摘了片叶子,在手中反复揉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她心的难过。
她猜的果然没有错,陆西决确实不是为了她,他的关心与呵护不过都是他做出来迷惑别人的假象,她也只是他拿来利用的一颗棋子,与旁人没有不同。
她明白自己的分量,也知道自己在陆西决心里的斤两,那种情况下,她开口替人求情不但是自取其辱,而且还于事无补
即便如此,她还是会觉得幸福,胳膊上被他搂过的地方仿佛还留着炙热的温度,时刻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用一只手轻轻摩擦着那个地方,想从汲取更多的温暖,哪怕是虚假的。
“舒纨”
眼前突然出现一条高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