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二百余名伤员送往后军运河上的运兵船上养伤救治后,甲一师和甲九师两军合兵一处,齐头并进,转向朝西而行,一路上,清兵纷纷后撤,退入通州城内。
到下午未时许,讨虏军的前锋二师共二万余名将士,已经布满从运河边,经过乔庄到玉桥里处,延绵近三里,一字摆出进攻阵型。
而此时,通州城墙上的清军也架设好大炮,准备防守城外讨虏军攻城。
冯云山下令,让水师的战船也上前,护住讨虏军右翼,而甲八师将士,侧面朝西,成为讨虏军的左翼。
半个时辰后,前锋甲一师和甲九师的四个炮兵团用骡马拉出大炮,对准通州城墙,在二三里外便开始轰击。
在一百一十门火炮的轮番轰击下,通州城南门城楼上的几门火炮很快哑火,清军炮兵被炸死十数名后,其余的迅速逃下城楼。
数百名满旗清兵在城楼上拼死用抬枪开火,但相隔两三里,哪里打得着。很快,城楼上的清兵死伤数十人后,便四散逃窜。
甲一师和甲九师轮番前进,刀矛兵和火枪兵不断配合,连同火炮不断逼近通州城南。
这时,通州城西南边的一座清军大营内出现在甲一师的阵前。二十余门克虏伯线膛炮的带领下,六十余门大炮齐鸣,猛轰敌阵,大营顷刻一片狼藉,上千清兵连滚带爬地往后撤退。
甲一师的两个步兵主力团冲入清军大营,同时缴获五十余门火炮,还有大量火药和炮子,竟然没有开炮便舍弃一旁,让讨虏军欣喜的是,大营后便的马厩边,竟然还栓着六百余匹战马,林凤祥一听大喜,忙都收集起来。
而通州西关处的清军中军大营,僧格林沁脸色铁青地听着前线清军信使的禀报,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眉间的担忧也越来越深了。
乔庄东面和南面的察哈尔骑兵五千,冲杀粤贼前锋不到半个时辰,便大败而归。粤贼的火炮和洋枪过于犀利,让僧格林沁完全变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打仗了!
原本的蒙古马队侧面驰射,满清骑兵冲锋,对付步兵最为有效,长毛贼兵便是被他的这招冲杀得大败,一步步被他逼得从河间逃至静海。
但他没想到,对付这粤贼怎么就完全失败了呢?
而对于通州城,在知道粤贼火炮犀利之后,他便清楚,通州是守不住的。但好歹通州也是个中等规模的城池,利用城防消耗粤贼兵力,是他的打算。
但他没想到,粤贼的火炮竟然威猛到这种程度,连城墙上的几门火炮,还没开上两轮,炮兵便被炸死炸伤,城头上的守兵都躲在墙垛下,连头都不敢冒出来,没多久,便四散逃走。
“通知通州城内的直隶总督桂良和仓场侍郎崇纶两位大人,让他们领着城内的六千士兵撤出来吧。通州城守支撑不了多久,不如集中兵力,伺机与粤贼决一死战!”僧格林沁下令。
不一会儿,帐外来报,说是直隶总督桂良和仓场侍郎崇纶早就撤出了通州城,已经抵达中军营帐,前来拜见。
“僧王,下官两人没能守住通州城,特来向僧王请罪!”桂良和崇纶两人上前拜见僧格林沁,一脸苦涩地道:“没想到粤贼的火炮竟然威力如斯,下官惭愧啊!”两人还没等僧格林沁的通知,便领兵撤出通州城,害怕僧格林沁向皇上弹劾,忙过来赔罪。
僧格林沁根本就没想这些,他想的是到底在哪里给粤贼致命一击!
“桂中堂和侍郎大人也尽心了!实在是贼兵兵锋太甚,官兵又无战力,才致如此,岂能怪你们?”僧格林沁虽然对两人的胆小畏战很是鄙夷,但他知道,如今整个朝廷的官员大多如此,何况皇上派他们前来督战,本就是让他们协助自己管好后勤,帮办军务,不能和他们撕破脸皮。
“多谢僧王体恤下官的难处!如今粤贼攻势如潮,其火炮过于猛烈,难以抵挡,我们该当如何是好啊?”仓场侍郎崇纶再次行礼,探问道。
僧格林沁看见桂良也侧着耳朵听说,心中明白此二人操心什么,不外乎想知道自己下一步的打算,是逃还是与粤贼决一死战。不过,这还用问吗?皇上将大清国的国运托付给自己,就算是打不过,又能如何?唯有一死尔!
更何况,自己还没亲自领兵出战过。僧格林沁相信,以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号令众蒙古铁骑,拼死一战,必能杀散贼兵!
申时三刻时分,前营军中忽然来报,说是粤贼前锋大举来攻,步步紧逼,僧格林沁大怒,贼兵竟然欺侮到自己的中军大营来了。他下令躲在营寨内的清军步卒用枪炮射击,又调集骑兵从左右两路想包抄贼军前锋。
“粤贼唯独依仗火器犀利,只要我军能冲近贼兵,与之肉搏,便能取胜!”僧格林沁的想法很简单,便是以营寨为依靠,组织从通州退来的绿营兵和满旗步兵与贼兵对射,吸引贼军的火力,而后,一万余蒙古铁骑从两侧杀出,包抄粤贼的后路,冲击粤贼的两翼,等粤贼发现调转枪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与满蒙儿郎肉搏。
而只要肉搏,大清的勇士们从来不惧任何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