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罗泽南和李续宾两人,率领五营湘勇,急行二日,终于赶上缓缓悠悠的石焕之率领的一团讨虏军。
罗泽南拦住前往湘乡的官道,又下令立即在阵前树立木栅栏和挖壕沟,还是想以湘勇的战法对付讨虏军。不过,石焕之闻报,发现前方道路被一伙二三千人的湘勇阻断,还设置了防御工事,直接没理会他们,下令绕道而走,继续朝湘乡境进发。
遇到这么个不出常理的对手,罗泽南也是郁闷,好像他读的兵书上的那一套不管用了,贼军并不傻乎乎地冲上来进攻他们。湘勇兄弟们辛辛苦苦提前挖好的壕沟,都失去作用了。
无奈,罗泽南只好丢弃了才建好的防御工事,继续往前急追,罗泽南率三营湘勇在前,李续宾率二营在后,阻截贼军。
终于,在快要离开衡阳县境的一处丘陵边,二千五百名湘勇,终于将仍旧是漫不经心的的一千三百名讨虏军前后两面堵住。
见要被前后夹击,石焕之却不慌张,大喝一声:“整队!准备迎敌!”他带领一团的弟兄强占一处凸出来的土丘,命令一营和二营共八百人,面向在前堵截的一千五百名湘勇,而三营和团部五百人,面向背后堵截的一千湘勇。
一声令下,一团的一千三百名讨虏军兄弟,立马不再是那副懒散的模样,立即就地背靠背,迅速整队成前后二队,每队又是两列,紧紧地肩并肩,列队在一起。
罗泽南一见对面的贼军这股气势,心中也是一阵暗赞。这哪是平常的贼匪,这反应速度和操练程度,分别是比官军还要官军。还有手握那奇怪鸟枪的那种沉着,隐隐中带股萧瑟的杀气,这支贼兵,绝对是粤贼中的精锐!
罗泽南暗暗感叹着。不过,就算是精锐,还能有部堂大人和自己亲自带出来的湘勇训练有素不成?除了上战场少点,自己手下的湘勇弟兄,论训练,论素质,论作战配合,论胆气勇猛,罗泽南很自信,少有敌手。
双方均未携带火炮,拼的就是勇往直前的勇气和作战配合。
于是,罗泽南一声令下:“各营将士们,不能再让贼匪们往前了,后面便是你我的湘乡老家,为了家乡的乡亲父老,随我杀!”
说完,率先朝讨虏军冲了过去。众湘勇连忙追上,一起朝做土丘上好迎战准备的讨虏军杀去。
而另一边的李续宾,也率领二营湘勇,掩杀过来。
石焕之身边的几人是团本部参谋。其中一人站在土丘的最高处,往向北面的清军,高声喊道:“清妖来袭,北面距离我军400步,南面距离我军500余步。”
石焕之冷静地命令道:“一团的兄弟,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都等近了再打!”
众人均心中一凛,他们的这位石团长兼师参谋长,出了名的冷静加冷酷无情,只求胜利结果,不在乎自身的伤亡。这原本会让手下心怀怨恨,但这位一向冷静的石团长会在作战的时候,站在最前面,加上他手下的一团有超过三分之二是宁远的疑勇,一向最是敬佩他,于是,便成了现在这幅模样。石焕之平素对他们疑勇关爱有加,但一到训练,特别是作战的时候,便往死里逼,疑勇们反而个个感恩在心,悍不畏死。
“北面清妖200步!南面清妖300步!”
“北面清妖150步!南面250步!”
“北面清妖100步!南面200步!”
朝北的讨虏军,大部分是跟随石焕章石焕之兄弟俩的疑勇,平素久经战事,但此刻望着汹涌而来、越冲越近的湘勇,也是一阵悸动。
石焕之有所察觉,回头冷冷地望了眼第一列的四百讨虏军将士,喝道:“别急,还不到时候!没老子的命令,谁开枪我剐了谁!”
原本跃跃欲似的将士,又安静下来,但绷紧的心,却提到嗓子眼上。
“北面清妖90步!”
“清妖80步!”
“70步!”这个参谋刚喊完,只听见数十声枪响,却是湘勇冲在前面的数十人停下,忍不住点燃手中的鸟枪,开火了。前排有三四人受了些轻伤,而站在最高处的土丘上的参谋也被乱飞的铁砂击中,幸好因为对方鸟枪射程不足,威力有限,许多铅弹落在前排讨虏军的脚下,还有少量虽然击中,但也没多大杀伤力。
罗泽南不由暗叹一声!己方鸟枪的射程要40~50步内才会达到最佳杀伤效果,还是实战得少,湘勇们一紧张,便有些人在70步便开始放枪了。
但只要一放枪,湘勇们便都会跟着噼里啪啦地开起火来。一时间,断断续续地,湘勇们开始点火放枪,罗泽南大急,吼道:“别乱开枪,靠近了再打!给我冲!”
本来最前面想要停下脚步,点火开枪的湘勇们一听,忙继续往前冲去。
见总算压住了阵脚,罗泽南甩了甩手心的汗珠:快了,再有二十步,便进入鸟枪的最佳射程,就可以大肆射杀贼匪了。
不过,奇怪的是,贼匪为何静悄悄的?难道,他们那边也懂这火器战的要点?是了,带回,估计会有一场恶战!不过,凭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