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叶家救了他们一命却是事实。这份感激,她始终记在心里。
章杏纠结好一阵子,还是决定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尽力去救活这人,若实在不行,她那也没办法。
淮阳城进不去了,那就转往别处。她记得离这约莫几里的地方有个小村,她决定到那里去求援。
只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有些麻烦,不好带过去。而丢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那小村里人口并不多,有没有郎中另说,她怎么将人请来呢?
章杏决定还是结个简易托板,把人拖过去。刚好自己曾住过的草棚子里还有一张草垫子尚没完全烂光,再添些干草补一补也凑合能用。
章杏正准备去拿草垫子,只她才到门口,就看见一片火光正往这边蔓延过来,明暗不定的光亮里参杂着打马声响,随风声呼啸而来。
章杏连忙折回庙里,掩回门,钻狗洞是来不及了,她四下看一通,仍是只有那空心佛像里能藏人。她连忙将地上的半死人拖回佛像里。
火光已是到了门口,那狗洞扒开,必是会弄出声响,佛像再钻不进第二人了。章杏只得抓起地上半支箭,闪到角落帷幕后面。
庙门砰一声被人踹开了,大风与光亮一并涌进,几道拉长的人影杂乱印在地上。
章杏屏住呼吸拿手将帷幕扒开了一条小缝看出去。
进来的有几个正是先前在这里搜了一遍,而后离开的人,那个二十四五岁的阴沉年轻人也在其中。火把照亮了他的半张脸,眸子低垂,薄唇紧抿,那脸色较之先前更加阴沉了,
另还有两人都是生面孔,一个约莫三十岁上下,面不出奇,太阳穴却高凸起。
章杏心咯噔停跳一下,她听人说过,这身手操练到一定境界,这人的太阳穴就会隆起。
她越发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另一个则是五十来岁壮汉,腰挎大刀,仪表堂堂。进庙里后,回头看了那年轻人一眼, 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那年轻人虽是低着头,但细小眼睛里却看不出一点卑恭神色。
壮汉站在他面前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说道:“这次是皇上让你过来的吗?”
那年轻人低头不吭声。
太阳穴高凸起来那人对左右看一眼,左右人心领神会,立时鱼贯出去。太阳穴高凸那人最后出去,顺手带上了庙门。
庙里只剩下了两人。
壮汉指着年轻人说:“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竟是敢私自带人马跑这里来?你以为这里是河源?可以由着你乱来的?我告诉你,顾永丰不是什么善茬!你想在他的地盘上胡来,我看你是嫌活腻了。”
年轻人这时方才抬起头,薄唇一扬,说道:“爹,你何必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我看这淮阳顾家也不过如此……”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壮汉一掌拍在案桌上打断。壮汉脸色铁青,手指了他说:“顾家不过如此?今日要不是我,你的小命都险些搁这里了,你还敢小看他们?你说说,你带过来的人马损了几成?”
年轻人先是不说,而后方才道:“用这些废物换一个顾惜朝,没什么好可惜的。爹不是说,一个顾惜朝就能抵江南数城吗?咱们有了顾惜朝在手,还愁顾永丰不肯听话?”
“那你拿到顾惜朝没有?”壮汉怒极,反是声音和缓了许多。
年轻人又低下头去。
壮汉叹了一口气,铁青脸色又添几分颓废,“都怪你与皇上太由着你了,方才使得你目中无人到这种地步。淮阳顾家为大夏开朝初始的六位异姓王之一,这数百年来起起落落,其余五家异姓王早就没落,只他一家还屹立不倒。你以为这运气使然吗?若没有几把刷子,他们又怎会在江淮一带称王这么多年?淮阳顾家绝非你表面所看的这么简单。这回若不是顾永丰恰好去了辽远,你是绝不可能带了人马走到这淮阳城下来的。顾永丰可是条成了精的老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