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尽春至,柳逸站在香料店门前,只见店前的木门残败不堪,店内空无一人,汤粥洒了一地。
他皱着眉,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眉心青光一闪,感知力遍布开来,如蜘蛛网一般包裹住整个胥江城,搜索过每一个角落,都不见他二人的气息,于是那感知力继续扩张,远远超出了一个半仙的实力。
直到他感觉到了万里高空中的朵朵金莲和一条奔驰向南的千年神龙!
满眼的屠杀令她处于极度紧张和崩溃的边缘,当她看到父皇被人生生刺穿了咽喉时,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出声,“爹爹!!!”
一腔怒火喷涌而上,何夕发了疯地朝那边奔去,一双血目更加张扬,戾气如刀锋般灼伤周身的人,她手中幻出黑色的火焰,金色的莲花在海面上开出胜败春秋,黑色的火焰化作一把长长的镰刀,她如一个死神般向那个头顶劈去,头颅炸裂,血浆四溅,刀身贯穿那人的上身,那人软软栽进海里,何夕立马收了黑色火焰,抱住奄奄一息的父皇。
一族之长,须发尽白,满目浑浊,涕泗横流,他口中冒着鲜血,睁眼睁圆了眼,看着眼前的何夕。
“夕……夕儿……”
“爹爹,你撑住,爹爹,”何夕赶忙握住他的手,泪珠子止不住地往下落。
他嘴唇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夕儿……为父就知道……你没死……”他混浊的老眼,满是愧疚,“为父没有照顾好你……”
“不要再说了,爹爹,”何夕紧紧抱着他,自从把她关进结界,父皇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那一定是有原因的,她不怨他,“爹爹你撑住,我带你走,你撑住。”
他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何夕,“为父已经不行了,夕儿你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爹爹你告诉我!”
话音未落,他灵力已枯竭,身子再也无法浮在海面上,一点点往水中陷,何夕伸手去捞,他一把打开她的手,满面不甘和慈祥的笑,何夕看着他,缓缓沉入血水中。
这海底不知已经沉了多少尸体,难不成我长琴氏皆葬于海底?
何夕起身立于海面,如履平地,她仰头张望,“哥哥……”
一个小神的灵波传来,海面波涛起伏,何夕顺着灵波传来的地方望去。
一身着幽蓝色锦衣的男子,正与一女子在空中纠缠,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男子已快突破至半仙,但女子已身居上仙,只是出招并不果断,不如男子决绝。女子衣裳残破,带着银白的半脸面具,手持一把纯黑的长剑,剑柄处挂着两个银铃,女子身上不散出一点灵力,她好似把灵力全部注入剑中一般,黑色长剑散发出骇人的威压,那气息似仙似魔。
女子挥舞着长剑与男子相战,出招迅速,步伐诡异,何夕赶忙朝那边赶去,是那个女子,是昨天那个女子!
男子毕竟灵力不如那女子,直得频频后退。海面浪叠千尺,重明族派了十人围在一起,开始结阵,阵形诡异而复杂,口中各自念念有词,像是要解开什么印封,女子见状立马趋身奔向那十人,蓝衣男子又赶忙拦住报以攻击。
何夕猛然想起,魔殇的魂魄被打散,有三魄封于溟海海底,他们是想用长琴氏上神族的血来祭祀魔殇,使之复活!
女子与那男子作战太久,有些体力不支,她似要拼尽所有灵力给那男子致命一击,黑色长剑燃起黑色的烈焰,何夕心头猛然一惊。
女子周身萦绕着黑焰,空气都似被烧得稀薄,她左手一挥,一道金光向男子射去,一纸金帖缚住男子双手,然后她右手持剑向他心口刺去,黑焰在剑身周围旋转盘绕,骇人的黑色灵力从她周身散开,呈涟漪状绵延向外,灵力所过之处,人的皮肤灼伤,兵器乌锈,锐气剧减,蓝衣男子极力挣扎着,手腕上的金帖却缠得更紧,眼看那长剑如一条黑色魔龙刺来,他连侧身避开的时间都没有。
忽然一瘦小身影蹿来,挡在了他面前。
黑刃刺入小腹三寸有余,那女子手一颤,立刻拔回剑,何夕腿一软跪在虚空中,胸口鲜血直涌,她顾不上自己的疼痛,转身推开身后的蓝衣男子。
“哥哥快走!”
长琴煜青惊恐一愣,转而向更高的空中逃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双目血红的少女是自己的妹妹?她没有死?
女子绕开何夕又追向长琴煜青,奈何何夕又拖着伤口来阻止,女子斩杀一切挡道的人,却唯独不伤她一分一毫,何夕虽不理解,但也应着头皮和她死缠烂打。
女子刺进何夕腹部的那一剑着实不浅,若何夕再强用灵力,那必是自寻死路。
女子兰指一弹,一条金色锁链如一条飞蛇将何夕缠住,女子又趁机追向长琴煜青。
一个血阵在重明族十人中间结成,然后逐渐扩张,将所有人都囊括在其中,脚下黑水翻滚,不知为何,海水竟热了起来,热到烫脚,一层白色的水汽漂浮于海面,血阵在水汽中若隐若现。
何夕看着上空中的长琴煜青被逼得节节后退,身上添了一道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