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像是有一个人,极力鼓动着她去屠杀,告诉她屠杀的快感,教她如何违逆天下。
她低垂着脑袋,强忍着右眼的剧痛,极力克制着魔性,眼前浮现出曾经与野兽厮杀浑身浴血的样子,她抬眼看见百柳战战兢兢的样子,嘴角勾出一个冷艳妖媚的弧度,像是心智完全魔化一般,她现在只想宰了眼前这个男人。
百柳惊恐地贴着墙壁,何夕右眼下蛊虫钻进去的地方印下一个血红的痣,像是一粒朱砂,如火如荼,她的右眼已布满血色,瞳孔灼热发出红光,左眼也相继爬满血丝,金色的结印占据了大半个额头,只见她清冷地笑着,一双血眸魅惑众生!
百柳一点点地向石门移去,眼睛不敢离开她半分,生怕下一秒,她便闪现在他面前,将他扒得片甲不留。
此刻的何夕与以往判若两人,她抬起下巴,一双浑圆的血目戏虐般地看着他,一张因恐惧而枯槁的脸,如同苍老了十岁。
等到百柳移至石门前,何夕邪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百柳不仅一个哆嗦,在他打开石门开关的一瞬,只觉得伸向开关的手臂一热,剧痛传遍每一个神经,小臂便被生生削了去,疼痛至极,没等他叫出声,何夕便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面前,周身的魔气灼烧着他的皮肤,何夕抬手甩在他脸上,百柳被重重地砸在一边的墙上,几条裂缝从他身后蔓延而出,这密牢本是用普玄灵石所铸,坚硬无比,并且对外隔绝灵力,这硬生生被何夕甩出一道裂缝,可想她气量是何其之大!
百柳已被砸断了几处筋骨,全身像散了架一样,沉闷地落回地上。
何夕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走到他面前,百柳极力撑了几下,像避开豺豹般的何夕,用尽全身力气却也只是到了能坐起来的程度。
我百柳高阶药师,昔日只有我敢猖獗,无人违逆,今日竟栽在这么一个女娃娃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自己命人修铸的密牢,因隔绝了灵力无人能察觉,最终死在自己做的牢笼里!
百柳看着她血红的眼睛,突然笑了,“就算我死了,你眼中的蛊虫也不会解,你活不过一日!”百柳猖獗地笑起来。
何夕微微眯起那双妖魅的眼睛,自从蛊虫进去后,剧痛就没有停止过,右眼已模糊不清,只能靠左眼来看清周围的一切,确实,她并不知这蛊的解法,若蛊毒不解,她必活不过一日,可是内心的兴奋作涌,体内魔气旺盛,眼前只想享受屠杀他的快感,生死已置之事外。
封印半开魔性已至此,若完全解封,要如何了得!
百柳见她并无留他一命解蛊的意思,就想着不如拼死一搏,畜牲临死还会垂死挣扎,他堂堂一药师怎能任人宰割?
百柳使出全身气力,发力蹿向一边,向石门溜去,何夕并未想到它他还能动,没来得及防。她冷哼一声:“百足之虫,至死不僵。”
何夕一个旋身又挡在他面前,百柳残臂一挥,数十只蛊虫从他残破的血肉中飞出,一起扑向何夕。何夕皱眉,周身戾气加重,几只蛊遇到那黑浊灵力立刻爆裂成黑烟,残留的几只穿过黑浊的灵力,贴附在她身上。
百柳趁机转到她身后,手中绿光大盛,一柄幽绿弯刀骤现,他狰狞着脸,带着满身愤恨向何夕砍去。
蛊虫贴敷在身上,厌恶油然而生,那些蛊虫正在穿过衣衫寻找肌肤钻入,何夕默念了个决,身上的蛊虫便燃起了火焰,蛊虫如缩水了般枯竭而落。
身后幽光四起,弯刀已落至她肩头,她只是抬手一挡,那弯刀便如劈在顽石上一般,倾刻刀身碎裂,银光乱舞。何夕带着诡异的笑容旋过身来,看着她满是兴奋如嗜血狂魔般邪魅的脸庞,百柳绝望了,他现在是满心后悔,后悔八年前捡走那个乞丐,后悔捡走那乞丐却没有令他直接毙命,后悔把何夕关进密牢,后悔用何夕试蛊,是他一步一步把死神引至身前。
何夕张开手抓住百柳的前额,一个疾步如闪电般向前跃了几米至墙前,将他的脑袋狠狠地砸在墙上,强劲的灵力爆涌而出,百柳已头骨具碎,深深嵌在墙中,宽大的裂缝立刻布满了整面墙,仙阶的灵压呈涟漪状一圈圈散开,普玄灵石所铸的墙壁遇到那强劲的威压被冲得四分五裂,位于地下的密牢在倾刻间被摧毁,密牢塌陷,上方的地面也紧跟着塌陷。
密牢崩坏,那惊人的灵压如张狂的野兽四散开来,铺天盖地卷袭整个灵都!
大地猛然一颤,街上人们皆是一愣,脊背发凉。不语一怔,算是猛然醒悟,立刻飞身向灵压传来的圣医堂赶去,他这才想明白,她两年间终日呆在密室是做什么,终日翻看那些药谱是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他?可是明明约定好了,不许再一个人单独行动,她怎么就不听话?!
密牢塌落,刺眼的阳光如道道利箭射了下来,猛然的光亮让她感到双眼生痛,头疼欲裂,吃力地睁开眼,看到已血肉不堪的百柳,她才顿悟自己都干了什么?阳光像是在谴责她的阴暗,穿过她周身的戾气打在她的肌肤上,一股淡淡的温热洒满全身。她紧紧捂着右眼拼死压制住魔性,飞身出了密牢飞上房顶,一路飞掠向昆仑山。她要立刻避开这些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