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看着并无大碍的百柳,不由得皱紧了眉,她炼了两年的毒,只为能刺中他一剑,只需一道口子,他便可立即毙命,可现在,他却安然自若地坐在那里。
“你是在想,我中了你的毒,为何没事?”白柳起身走来,他将那只黑色蛊虫送至何夕面前。
“我在自己体内养满了这种蛊,它们会帮我啃噬掉你下的毒。”
说罢,那只蛊虫便从他指尖钻了进去,在他皮下蠕动了几下便不见了。何夕只是眼皮一跳,心想这人真恶心,在自己身体里养蛊,蛊虫是不会平白无故乖乖呆在他身体里的,他必定要喂给蛊虫上好的精血,不然蛊虫们一定会咬穿他的身体,吸食他的骨肉,把他啃个精光!
何夕厌恶地将头扭向一边,百柳伸手捏住她的脸,硬是给掰回来让她与自己对视,“你的毒是我见过毒性最大的,竟然将我的蛊虫毒死了两只。”他眸中眨着狠恶的血光。
蛊虫本就是至邪之物,自然不会怕毒,反而会利用毒来增加自己的巫邪,可百柳却没想到,何夕能配出将蛊虫毒死的药!她用毒,实是一绝!
何夕苦笑,想了千招万招,却是没有防到他这一招。
有蛊虫相护,百柳算是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他得意地对何夕一笑,“一个无灵力之人,单凭用毒就想来杀我,未免太高估了自己了吧?”
何夕不想再看到他那张令人恶心的嘴脸,她闭上眼,感知力遍及四周。
此时她身处于圣医堂地下密室,天已大亮,不知道不语没有找到她会不会着急。
百柳看她并无害怕之意,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这密牢囚禁过无数人,墙壁被血洗刷了无数遍,冤煞之气极重,普通人闻到这里的血腥就会痛苦地作呕,眼睛也会被血气熏得流泪不止,而她却如看惯了修罗场,见遍了满城白骨,无所畏惧,淡定从容。
“你以前有灵力,对不对?”她以前一定经历过,她以前一定有灵力,并且灵力不低。
何夕微眯着眼,冷冷地看着他。
“但是,你的灵力被尽数散掉了。”百柳张狂地笑,“以前再如何现在都只不过是个废人!”
“呸!”何夕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她微抬起那尖俏的下巴,高傲地看着他。
百柳僵了一瞬,面部开始抽搐起来,“好好好,我让你尝尝我新炼的蛊。”
百柳转身走向墙角的桌子,何夕挣了挣手腕的铁链,只觉得酸痛无比,被吊了一整晚,手腕都青肿了,肚子也饿得不行,突然很想吃不语亲手烧的菜……
百柳拿着一个小玉瓶走来,何夕也深知道自己身陷重危,蛊毒要比毒药难解一百倍,她用力挣扎,可奈何她现在只是个凡夫俗子。
百柳打开玉瓶,伸手掐住她的脸,然后将瓶口贴住她脸颊,他笑道:“它会一点一点地侵蚀你的大脑。”
“你滚开!”何夕低喝,想避开那玉瓶,但百柳的手厄住她半张脸,使她动弹不得。只感觉有冰凉细小之物从瓶口爬出,在她脸上慢慢蠕动,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何夕极力挣脱,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手腕已血肉模糊。
看着蛊虫越接近眼睛,百柳就越兴奋,他捂住何夕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自己满怀期待地看着那蛊虫蠕动。
最后,蛊虫停在她右眼下方,何夕觉得浑身阴冷恐惧,汗水寖透了衣衫,原来,原来他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度过了半年,在崩溃的临界点挣扎了半年……
突然右眼传来巨痛,像是被尖锥刺穿一样,整颗眼球灼热地燃起来,脑袋涨疼欲裂,她睁大了瞳孔,眼中布满血丝,右眼的视野逐渐模糊了起来。
“进去了!进去了!”百柳欣喜地轻声叫着,他松开手坐回桌边,像是享用一顿丰盛的美食般欣赏着她的表情。不语坐在枣树下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回来,他心神不宁,犹豫了片刻便上了街,他用灵力覆住双眼,一个人一个人地找,若何夕是普通人,他恰可用感知力去寻,可她却异常得很,身无灵力,却将气息掩盖得彻彻底底。
何夕紧闭着眼,不停地攒动着身体,蛊虫在她的右眼下作乱,眼球像是被扎了一万根针一般锥心刺骨。她死咬着牙,体内如铸火炉,五脏六腑被烤灼着,绞痛不止。
百柳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发出诡异的笑声。
除了疼痛之外,她再也感觉不到什么,丹田之处猛地冒出一股污浊之气在她体内流动,何夕暗叫不好,却无法抑制那污浊之气,因为蛊虫的引诱,更多的污浊之气从丹田涌出,浑浊的灵力顿时侵满全身。
百柳膛目结舌,看她四周萦绕着浓浓的黑气,脚底却生出朵朵金莲,金莲开了又败,败了又开,像是在她脚下生出无数个春秋,无数个生死,无数个轮回,她额间金光流转,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圆形结印,金莲开得一发不可收拾,魔气四溢,灵波四散,灵力在顷刻间暴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百柳不知所措,浑浊的强劲威压令他窒息!
仙阶的灵力!
他区区一个药师算什么?
百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