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夕赶到时,朝子正坐在厅堂前,张姨在一旁干着急。一位药师在一旁把脉,朝子瘫在木椅上,浑身抽搐,嘴角不停的往外溢着血,脸色苍白,如同水泡了好几日一般淤肿,着实怪异。
许秋用手帕一直替他抹去嘴角的血迹,可那血却源源不断地往外溢,许秋急得泪珠子直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何夕只是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
药师小心地掀开朝子的衣领,刚好露出两道一寸深的爪痕,这么深的伤足以当场毙命,但这伤口看起来至少有六七天了他却没有死,难道一直没人发现吗?他又怎样瞒过去的?如何忍着剧痛瞒过去的?
许秋看见那伤口后一声惊呼扑了上去:“怎、怎么回事?朝子你什么时候受伤的?这么深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张姨立马来看,一见那一寸深的血沟就吸不上气,心疼的不行,颤颤巍巍说不成话。
那药师站起来从药箱里抓了几味药,包成三份:“并无大碍,只是脖子上的伤口里有毒,毒性在体内伏了几天后才发作,我开了些药解毒,你们先吃三天,三天后我再来看,毒性若未完全消完,我再配一些药。”
张姨忙又问:“那这伤口怎么办?”
药师取出一青瓶放在桌子上,“你把这瓶药每晚涂在伤口上就行。”顿了顿,他不忘说,“先把钱付了吧!”
“唉,好,好。”张姨应着去付钱。
许秋拿起一包药对何夕说:“夕姐姐,我知道你也会医术,你帮忙看看,那药师说的对不对,我先去熬药。”
何夕点点头,坐在朝子身旁,她指峰一闪,在他胸前点了几个穴,他便停止了抽搐,只是嘴角的血还在往外流着,何夕也懒得去擦,让他流吧,脏血总要流出来。
她细细看了那伤口,伤口的血已经结痂,而且伤口的血块有些泛黄,并不像那些中毒的伤口泛着黑紫,何夕微微皱眉,她用手指挖出一点血渣放进嘴里,这泛黄的血渣竟有点甜涩,她呸了一口唾沫把血渣吐出来,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看着许秋忙里忙外地熬药,看着张姨送走了药师,又小心地把朝子抬回屋里去。
等安顿好了朝子,许秋来问可是看出了什么,何夕悻悻道:“和那药师说的一样,无大碍。”
许秋舒了口气,又忙着去煎药。何夕便出了染房,直径进了山里。
山间小径松针满地,秋风刮过,寒意四起。何夕走进山里,只是为了更加清晰地思考。
那些泛黄的血渣来自于一种名为炁泽的妖兽,其血艳黄,甘味甚浓,有快速凝血疗伤之用。朝子脖颈上的伤口那么深,定是涂了炁泽血才得以挽救,不然必会大出血而亡。而那血渣的样子并不像是涂上去的,而像是有什么猛兽的爪子上带有炁泽的血,拼命抓伤了朝子,却又不得已卖他了个便宜。
但是炁泽的血液并没有毒,那朝子体内的毒就应来自于抓伤他的野兽了,可应是什么猛兽呢?炁泽的灵性极强,若非是极其敏捷聪颖的中阶灵兽是抓不住的,这灵兽到底是什么呢?
不知不觉,已走进了深山,走至昆仑结界旁,过了这结界便是西王母的世界了,不到达仙位是无法触动这结界的,只能去昆仑山门前求见,若硬是要破这结界,会惊动昆仑的守卫,后果不知。
何夕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那道无形的屏障,波纹呈涟漪状四散开来,她可没想进这结界,就是觉得这凭空而立的涟漪很是好看。
何夕自己呵呵笑着,抬眼间看见结界中那个世界的一棵树上栖息着一只金色的大鸟,她愣在那里看了好久,才看清那是个甚物。那是一种名叫千隼的灵兽,外貌如雕,但比雕要敏捷小巧,其羽毛锋利有剧毒,爪子当然毒性更危。千隼多为黑色,少数为棕红色,极品为白色,金黄色只是谣传,并未有人见到过,只是个传说。
但这只……她可是捡了个大便宜。
这只千隼体形略小于雕,应已有二百年,其灵力不低,属高阶灵兽。它左翅受了伤,伤口极重,已溃烂至半个翅膀。
千隼只是用它那双精致的湛蓝色双眸与何夕对视,一副“你进不了结界就伤不了我”的样子……
何夕慢慢张大了嘴,因为她看到,那千隼的伤口处涂了一层厚厚的黄色浆状物,虽已风干和它金黄色的羽毛融为一体,但依旧可以看出那是炁泽的血,并且千隼的爪和啄处都沾有残血。
是这家伙伤了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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