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算起来,在天津待的时间其实也没几年。她母亲是蜀人,小时候照顾她的便是母亲留下来的蜀人**母,养得她吃饭的口味也偏好麻辣。后来在西北住了几十年,她又习惯了那边的口味,爱吃面食多过吃米。她虽是天津人,却没有天津口味,尝着这些美味的菜肴,反而有一种新鲜感。
秦含真倒是吃得很欢,赵陌也觉得不错。秦简有些不习惯,可吃着吃着,也适应下来了。这饭菜好歹比客栈的出品强许多。
饭后,众人撤了席,重新落座,吃茶闲谈。牛七爷提起这些年的经历,虽有种种不如意,但日子也算是平顺。自打那年牛老太爷离了家乡,牛七爷的父亲也跟族人疏远了许多,平日里除非族中有大事,否则一般不跟族人来往。大约是因为那时的族长确实做错了不少事,后来又闹出了几桩大事,引得其中一支族人闹着要分宗,又有一个很有出息的小辈被族长一家逼得自请出族,后来却功成名就回来打脸了。族中议论纷纷,都对族长十分不满,族长也自觉脸上无光,便退位让贤了。
如今执掌族务的这位族长,才干虽然平庸一点,为人却还宽厚,在族中颇有威望。他对牛七爷一家十分礼敬,再三请后者帮忙料理族务。族中有人遇到困难,他也乐于伸出援手。托这位族长的福,牛氏一族的门风总算稍有好转了。如今牛七爷跟族中相处得也算融洽,族中有小辈有读书天赋,却家境贫寒,无力科举,也是他出钱资助的。
牛七爷对牛氏道:“其实我能有多少家资?说是我资助的小十七,其实我用的都是你们那八十亩地出产的粮食换来的银子,因此,也算是你们夫妻资助的他。他如今只感激我的恩情,倒叫我惭愧了。要不……我让十七过来见见你们?他如今就在城里上学,叫他来,很快就能到了。”他其实是真心盼着那位族侄好的。
牛氏看向秦柏,秦柏微笑道:“从这里进城,也要走大半个时辰的路,太过费事了。此番我们夫妻南下,是回我家乡祭祖去的。因着眼下中秋将近,我们怕越往后,天儿越冷,若是遇到运河封冻,可就被堵在路上了,便想着尽快赶路,路上不会在哪个地方逗留太久。不如等明年春暖花开,我们从老家北上返京时,路过此处,再见侄儿?”
牛氏听了,便也跟着点头:“确实啊。这匆匆忙忙的,见一面有什么用?等到明年我们不必赶路了,索性就在天津多住几日。七哥把小十七叫过来,让我们老爷问问他的功课。可不是我吹,我们老爷在米脂就是名师,教了好几个进士、举人出来,指点几个孩子功课,又有什么难的?”
牛七爷忙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又指了指自己的小儿子,“我们家十六,也是童生,读了好些年书了,总没有长进。妹婿明年可得好好替我看看,这孩子到底有没有读书的天赋?若是不成,索性叫他别读了,好好学个营生要紧。”
秦柏一口答应下来。牛十六却在旁露出了苦笑,抓抓头发,那表情别提有多烦恼了。
秦含真忍不住偷笑,坐在她身边的表姑牛十九娘笑得比她还大声。
秦柏一行人在牛七爷家待了两三个时辰,宾主尽欢。离开的时候,牛氏还有些不舍。她没有娘家亲人许多年了,如今才知道“娘家人”这三个字的好处。
秦柏就安慰她道:“回京时在天津多住几天就是,又或者咱们在天津置一处别院,闲了就来住几天,正好与你族兄一家多聚聚,如何?”
牛氏听了欢喜:“真的能行么?那可太好了!我也不用常来,一年里有那么一回就够了。我瞧七哥家那几个孩子都是心正的,人也不蠢。咱们家反正有余力,帮着拉一把也好。当年若不是七哥他父亲,我祖父母的坟都要被人挖了呢。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没法忘记,更别说这些年一直是他们家帮我照看爹娘的坟了。”
秦柏点头:“都依你。”又建议,“那八十亩地就送给你七哥?咱们再补上二十亩上等好地,凑足一百亩好了。祭田我们可以另外再置办。我看你七哥家也不富裕,多几十亩地,他们总能过得宽松些。”
牛氏自然是赞成的。
一行人回到了客栈。坐了那么久的马车,秦含真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跳下马车后,她恨不得立刻回房间里躺下,好好伸伸筋骨。谁知才进门,她就发现客栈大堂里多了好多陌生人,一个个都人高马大地,穿着清一的军装。
坐在大堂正中央,与沈太医对面相谈的,是一个二三十岁、高大儒雅的男子,不过瞧他那一身服饰,就能知道,他定是位武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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