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自从新皇登基,便成了太后。但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先帝驾崩也颇受打击,虽然就连她儿子都觉得先帝就是个人渣,可也架不住她喜欢,所以她一直郁郁寡欢,这些事只能由王萱柔出面。
伴月楼是专用于乞巧节的,据说是京城最好的观月之所,此时,满楼都缀满了锦锻,华彩绚烂。不远处还有两座塔,与伴月楼合称双星伴月,也算是都城一景。
王萱柔年纪虽不大,却是真正的闺阁贵女,大面上的礼仪规矩无可挑剔,又有贵妇在旁边引导,外围还有御林军保护,其实根本用不上苏晏晏,苏晏晏跟去,唯一的作用就是耍帅。
毕竟飞鱼服虽然先帝也赐过,不过这是赐服啊,谁家不是供起来传家,到她这儿直接就穿上了,偏还这么合身,偏她还长的好看,穿上厚底官靴,把头发高束了,在一伙莺莺燕燕里走一圈,把那些小姑娘们迷得不要不要的。
而且,苏晏晏还毫不客气的给苏家人争取了一个位置,还特意过去跟她们说了两句话,算是把苏家正式拉回了京城官宦圈儿。这才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着实叫人羡慕。
苏晏晏撩了一圈妹,回来坐了片刻,总觉得有些不安,又起来背着手儿逛了一圈,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塔,便叫住了御林军统领赵波,道:“那塔派人看过了?”
虽然苏晏晏管不着他,但不管从哪一方面说,赵波都得罪不起她,态度十分恭敬:“提前都清过场了,大人放心就是。”
苏晏晏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再派人去看看,让他们一直守着,到乞巧仪式完毕再下来。”
伴月楼是露天的,两座塔距离这儿只有一射之地,若有个神箭手,射一箭过来,不管射中了谁,哭都没地儿哭去。
赵波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仍旧应了,派了两小队人马去塔上守着,谁晓得才不大会儿,就有人回报,说塔上发现了人影。
赵波这一惊非同小可,亲自前去察看。
而这会儿,乞巧仪式也开始了,苏晏晏也回到王萱柔身边,乐声起,众贵女都拿着五色彩线和九尾针,开始穿线,不时听到有人轻啊一声,杂着些小姑娘的低笑。
苏晏晏觉得好玩儿,也跟着比量了两下,却忽听到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苏晏晏眼神向旁边瞥了瞥,包括王萱柔在内的人都在穿线,看上去没什么异样。
然后王萱柔含笑举起了手里的针,身边的女官急拿过来,向四周展示:“娘娘得巧了。”
众人纷纷称赞,就在这时,就听哗啦一声,王萱柔一声惊叫,连人带椅向下跌去。
苏晏晏反应极快,扑过去一把抓住她,另一只手扣住了洞口,便要借力跃上。谁知这会儿众女官齐齐往这边跑,不知是谁一脚踩在了她手指上,苏晏晏低呼一声,手一松就掉了下去。
这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暗道,两人一掉下来,直接掉进了一个箱子里,箱盖随即被人一把扣上,然后迅速被人抬起,向外走去,苏晏晏只觉得鼻端一股浓香,暗叫不好,急向前趴伏,用王萱柔的发钗抵着神庭穴,艰难的维持着一线清醒。
箱子似乎一直在移动,大概是分了心的缘故,苏晏晏居然并没害怕,大概只过了一刻钟左右,便听一个古怪的发音道:“殿下。”
一个声音嗯了一声。
果然是呼衍宝音。苏晏晏一皱眉。
接着,眼前透过了一线亮光,有人把箱盖掀开,呼衍宝音的声音惊道:“苏晏晏!”
苏晏晏反正是趴着,也不回答,随即,有人扳过了她的肩,把什么瓶子往她鼻端一凑,苏晏晏只觉一股清凉直透脑门,瞬间就清醒了,张开了眼睛。
呼衍宝音道:“苏晏晏!我正要找你!不想你竟自己来了!”
苏晏晏满脸迷惘,好像还没回过神来,其实一直在悄悄观察他的神情,然后喃喃的道:“兴哥?”
他神色微变。然后冷冷的道:“够了!别这么叫我!”他有些咬牙切齿:“苏晏晏,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晏晏看了看王萱柔。她仍是昏迷不醒,但看上去并没受伤。于是她攀着箱子坐起来,看了看四周,这儿像是一间地下密室,十分草成,只有四尺方圆,靠墙站着四五个人,看身量都是男子。
苏晏晏心里盘算,嘴上却道:“兴哥,是你刺伤了呼衍恩和吗?谢谢你,你帮了我们的大忙。”
呼衍宝音脸色更差,一时却不知要如何辩驳。
苏晏晏察颜观色,暗暗松了口气。
看起来,呼衍宝音的人格并没觉醒,但呼衍恩和一定是发觉不对,跟他说了很多呼衍宝音的事情,让他的记忆越来越清楚……这就好像你明明觉得自己是张三,偏偏拥有李四的记忆,的确有些混乱。
此时,她能倚仗的有两点,一是同命蛊已经解了,她玄息恢复了,可他们不知道。二是她当时催眠呼衍宝音时,就留下了一个尾巴,只要她再次大叫“陈兴”,他就会陷入沉睡。
可是那几个人怎么办?不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