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朝臣施礼退出,圣佑帝默默的掀开明黄色的桌布,看了看坐在下头的人:“苏卿,好玩么?”
苏晏晏手足并用的爬出来,陪着笑:“皇上恕罪,嘿嘿嘿,我下次不敢了。”
七王爷拉她到身边,理了理她蹭的有些乱的头发,颇敷衍的跟他哥说:“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行了,”圣佑帝懒懒的敲着桌子:“你们小两口就别哄朕了,下回不钻桌子,是不是躲书架后头?苏晏晏,你到底给小七下了什么蛊?怎么什么都听你的?”
苏晏晏嘻皮笑脸的道:“皇上,谈蛊多伤感情啊!这完全是因为我温柔贤淑。”
装完了,她忍不住抱着七王爷亲了一下:“七哥哥,我好开心呀,哈哈哈哈!原来我的人缘这么好!个个都替我说话!哈哈哈哈!好想看看朱老四当时的表情啊!”
七王爷笑的眉眼弯弯,牵着她的手退了出去,圣佑帝从小到大,就没见七王爷这么笑过,感叹了一番,忍不住也笑了出来,摇了摇头:“真是一物降一物。”
苏晏晏开开心心的出宫继续查江氏的底子。
但奇怪的就是,江氏在陈家,并没有倚仗陈言谨的宠爱多做什么,她不管家,平时也不怎么出头。查了两天,才终于查出来,陈言谨私下给了她一间大药铺。
可毕竟是耗费了些时间,昭雪寺赶到的时候,药铺已经人去楼空。但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更显得可疑,毕竟如果江氏只是为了求财,根本没必要把药店搬空。
苏晏晏忍不住,还是悄悄去把江氏催眠了一次,江氏交代,每个月,都会有人来取大量的玫瑰、白僵蚕、白茯苓三味药,每次取二十斤。算起来至少能配几千副药。
苏晏晏本来想问七王爷的,后来一想,这是工作啊!干嘛要麻烦自家人。于是拿去御医院,让御医把所有用的着这三副药的都写了出来。
御医对她也十分殷勤,分了好几个人写,结果等拿到时,苏晏晏就傻眼了,同时用到这三种药的方子就有几百种,而单独用到这三种药的,已经写了一大叠,御医院那边传话,说还没写完,大约需要三五日。
真是隔行如隔山啊!苏晏晏赶紧传话过去,让他们不要再写了。
看来这个调查方向不行,还是得另想办法,难道要再去各家药铺查有没有大量取药?
苏晏晏正冥思苦想,下头官差却报进来:“大人,外头有人要见你,是一个老人和一位年轻的公子,说是苏家的人。”
苏家?苏晏晏一怔抬头。
苏家本是都城望族,如今的族长,苏晏晏还要叫他一声二爷爷。当时苏父因谋反罪当诛九族,却被太子保下,只斩了苏裕田一家,也因此,苏家入了太子阵营,后来苏家案情昭雪,太子又势败,苏家脱离了太子阵营,可因为这个前情,永乐帝不待见他们……苏家人的官运也就一落再落。
要知道财、势本是一体,苏家有财无势,日子便过的一天不如一天。
其实苏家与苏裕田的关系一直不错,谋反这个罪名太大,也不能怨他们不施援手。苏晏晏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那就请他们去厅里吧。”
官差应声去了,苏晏晏便起身洗了洗手,理了理衣服。一进了厅,便有两人站了起来,当先一人,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另一人则是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
苏晏晏迟疑了一下,那两人已经折身施了一礼:“见过苏大人。”
苏晏晏还了一礼:“抱歉,我五岁离家,竟不认得家人了。”
那青年笑道:“这位是族长,我是苏陵尚,行三,论起来,是你的堂兄。”
苏晏晏重新施礼:“族长爷爷,三堂兄。”
见她态度恭敬,那族长的面色倒是缓和了几分,徐徐的道:“自从大人为裕田翻了案,老朽便一直想着来见见大人,偏生大人很快便离了京,之后,也是阴差阳错,接连几次都错过了……”
苏晏晏暗暗点头,心说这才是聪明人,亲自上门不说,态度也平和,言谈中竟无一字不满。
都城这种地方,没有能脱离宗族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身为小辈,本来应该主动去宗族拜望的,可是她不是原主,早把这事丢到了脑后。
恰好下人送上茶来,苏晏晏起身,亲手斟了,双手奉上:“族长爷爷,是晏儿失礼,只是接连几次入京,都是麻烦缠身,也怕连累了家族,好不容易这次安定下来,正想找个由头回去拜见族长和几位宗亲呢。不想还是族长爷爷疼我,竟亲自过来了。”
她嘴巴甜,说的很好听,苏族长一笑,站起身,也是双手接了茶碗,这事儿便算是揭过了。
苏陵尚这才玩笑道:“晏妹妹,族长爷爷一直挂念你呢,时常说起,我也对女神捕好奇的紧,所以今日才缠着爷爷过来瞧瞧。”
他声音十分清悦好听,宛如洞箫,苏晏晏抬眼看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眼前人双眼狭长,唇边带笑,五官单看并不如何出彩,可是一笑之间,却显得极为风雅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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