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胀鼓鼓的,但他伸手提起,便知道不对了,袋子轻如羽毛,里面的珠宝早已不翼而飞。
这下尹独行不由得脸色大变,站起身便往对门跑去。他敲了敲门,生怕楚瀚早已远走高飞,心中又惭又恼:“这小子跟我结交,或许就是意在夺我珠宝,我怎地如此轻信,竟跟个大盗结伴而行?这可真正是‘开门揖盗’了。”
不料门开了,楚瀚就站在门内,伸着懒腰,揉着眼睛,似乎刚刚睡醒,说道:“大哥好早啊。”
尹独行瞪着他,说道:“东西呢?”楚瀚也不装傻,往内一指,说道:“在我这儿。”尹独行连忙抢进屋去,果见桌上放了一个袋子。他匆匆打开袋子,一一检视点算袋中珠宝,发现半样也没短少,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倒在椅上,伸袖抹去满头冷汗。
楚瀚笑道:“大哥昨夜没睡好,这便去补个觉吧。不然路上疲劳,可不好赶路了。”
尹独行紧紧抓着那袋珠宝,更不敢松手,心中好生为难,暗想:“我醒着守护这袋珠宝,都不免被他偷了去。要是睡着了,岂不更加危险?”
楚瀚见了他的脸色,猜知他的心思,说道:“东西放在我这儿,我帮大哥看着便是。”
尹独行忍不住笑了,说道:“请三家村的传人替我看守物事,也未免太不象话了。小兄弟,别为难你哥哥了,我服了你,哥哥该怎么赔罪,你说吧。”
楚瀚摇了摇头,说道:“我原是跟大哥闹着玩的,什么赔罪不赔罪?”
尹独行吁了口气,知道楚瀚若对自己没有恶意,那是再好不过了。自己此时全副身家都掌握在他手中,他要尽数盗去、不告而别,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守得住一日守不住两日,不如便相信了他,省得自己提心吊胆,终日不得安宁。
当日楚瀚便护送尹独行往京城行去。他答应了怀恩不再回京,送尹独行到了城外的客栈,便与他互道珍重,行礼作别。
楚瀚辞别尹独行后,又孤身往南行去。这回他却没走得那么容易了,才行出数里,便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他假作不知,静静窥伺来跟踪他的人,很快便知道对方是锦衣卫中的人物,领头的正是那蒙面黑衣人百里段。他早先毫无预兆地离开京城,更无人能查知他的去向,这时跟着尹独行回往京城,自投罗网,才被锦衣卫的眼线盯上了。
楚瀚发现锦衣卫追踪自己,立即担心起尹独行的安危。他悄悄甩脱追踪者,潜回城外客栈,幸好尹独行仍在城外滞留,尚未入城,也尚未有人来为难他。楚瀚请他立即改变装扮,小心隐藏行迹。尹独行见他神情严肃,忙问端的。楚瀚也不多说,只道:“我跟京城锦衣卫有些过不去,正打算离京避祸。我怕他们见到了你跟我同行,会来为难你。大哥擅长易容,只要略作改装,谨慎行事,应不会被他们识破。”
尹独行听说事关京城锦衣卫,知道情势严重,立即改了装扮,从个肮脏僧人变成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商贾,并赶紧离开客店,另觅宿头。楚瀚眼见尹独行巧善易容,为人机警,应能保护自己不被锦衣卫找着,这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