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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叹了口气,道:“赵姑娘,你对我一番情意,我人非木石,岂有不感激的?但到了今日这步田地,你又何必再来骗我?”
赵敏道:“我从前自以为聪明伶俐,事事可占上风,哪知世事难料。无忌哥哥,咱们快点赶路吧。”
张无忌一时捉摸不到她用意何在,苦苦思索,突然想起:“莫非她已料想到我会来找她,因此派出了玄冥二老等人去蝴蝶谷刺我杀义父?”一想到玄冥二老,登时好生惊恐,鹿杖客和鹤笔翁武功实在太强,谢逊纵然眼睛不盲,也未必敌得过任何一人。即便谢夫人黛绮丝在身边,也挡不住他们师兄弟二人的玄冥神掌。
他急忙问道:“赵姑娘,你手下的玄冥二老哪里去了?”
赵敏答道:“他二人多半以为我还在大都,所以在万安寺里睡懒觉吧。”张无忌道:“你此话可真?”
赵敏冷笑道:“你既不信我的话,又何必问我?”张无忌无言可对。
赵敏道:“假若我跟你说,我派了玄冥二老,准备去蝴蝶谷刺杀你的义父谢大侠,你信是不信?”
这两句话正触中了张无忌心中最惊恐的念头,立即额头青筋暴露,颤声道:“你……你……”
赵敏见他这等模样,心下也害怕起来,后悔适才说了这几句言语,忙道:“我是吓吓你的,决没那回事,你可别当真。”
张无忌凝视着她,缓缓说道:“你口口声声要跟我义父对质,毫无惧色,是不是你明知他会命丧在玄冥二老掌下?”说着走上两步,和她相距不过三尺,只须手起一掌,立即便能毙她于掌底。cad1();
赵敏凝视着他双眼,正色道:“张无忌,我跟你说,世上之事,除非亲眼目睹,不可妄听人言,更不可自己胡思乱想。你要杀我,便可动手,待日后见到你义父,你心中却又怎样?”
张无忌定了定神,暗自有些惭愧,说道:“只要我义父平安无事,自是万事大吉。我义父的生死安危,不许你拿来说笑。”赵敏点头道:“我不该说这些话,是我的不是,你别见怪。”张无忌听她柔声认错,心下倒也软了,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忒莽撞了些,得罪你了。”
店伴牵过两匹栗色的骏马来。张无忌见双驹毛色光润,腿高躯壮,乃是极名贵的良驹,不禁喝了声采。赵敏微微一笑,翻身上了马背。两骑并肩出镇,向南疾驰。旁人但见双骏如龙,马上男女衣饰华贵,相貌俊美,还道是官宦人家的少年夫妻并骑出游。
两人驰了一日,这天行了二百余里,途中宿了一宵,次晨又再赶道。
将到中午时分,朔风阵阵从身后吹来,天上阴沉沉地,灰云便如压在头顶一般,又驰出二十余里,鹅毛般的雪花便大片大片飘将下来。一路上张无忌和赵敏极少交谈,眼见雪越下越大,他仍是一言不发的纵马前行。这一日途中所经,尽是荒凉的山径,到得傍晚,雪深近尺,两匹马虽然神骏,却也支持不住了。
他见天色越来越黑,纵身站在马鞍之上,四下眺望,不见房屋人烟,心下好生踌躇,说道:“赵姑娘,你瞧怎生是好?若再赶路,两匹牲口只怕挨不起。”
赵敏冷笑道:“你只知牲口挨不起,却不理人的死活。”张无忌心感歉仄,暗想:“我身有九阳神功,不知疲累寒冷,急于救人,却没去顾她。”
又行一阵,忽听得忽喇一声响,一只獐子从道左窜了出来,奔入了山中。张无忌道:“我去捉来做晚餐。”身随声起,跃离马鞍,跟着那獐子在雪中留下的足迹,直追了下去。cad2();
转过一个山坡,暮霭朦胧之中,见那獐子钻向一个山洞。
他一提气,如箭般追了过去,没等獐子进洞,已一把抓住它后颈。那獐子回头往他手腕上咬去。他五指使劲,喀喇一声,已将獐子颈骨扭断。见那山洞虽不宽大,但勉强可供二人容身,当下提着獐子,回到赵敏身旁,说道:“那边有个山洞,我们暂且过一晚再说,你说如何?”
赵敏点了点头,忽然脸上一红,转过头去,提缰纵马便行。
张无忌将两匹马牵到坡上两株大松树下躲雪,找了些枯枝,在洞口生起火来,山洞倒颇干净,并无兽粪秽迹,向里望去,黑黝黝的不见尽处,于是将獐子剖剥了,用雪擦洗干净,在火堆上烤了起来。赵敏除下貂裘,铺在洞中地下。火光熊熊,烘得山洞温暖如春。
张无忌偶一回头,只见火光一明一暗,映得她俏脸倍增明艳。两人相视而嘻,一日来的疲累饥寒,尽化于一笑之中。
獐子烤熟后,两人各撕一条后腿吃了。张无忌在火堆中加些枯柴,斜倚在山洞壁上,说道:“睡了罢?”赵敏嫣然微笑,靠在另一边石壁上,合上了眼睛。张无忌鼻中闻到她身上阵阵幽香,只见她双颊晕红,真想凑过嘴去一吻,但随即克制绮念,闭目睡去。
睡到中夜,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马蹄之声,张无忌一惊而起,侧耳听去,共是四匹马自南向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