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自己的记忆强行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需要的东西摘要背诵了下来,看守所的管教嘛,打主意自然是在人犯身上,有背景的人犯历来是他们照顾的首要对象,这是人之常情,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就是这样嘛。
胡乱的想着心思,袁曙光打开监舍的外间门,走过天井,用力在内间门上敲了一下,冲着凑过来的那张脸喊道:“母建军,你出来。”
母建军笑嘻嘻的等着管教拧动钥匙开门,走出门两人来到天井的死角,这个位置可以避开监舍内部的任何人张望。两包烟塞进管教的兜里,这是真烟,不是平时犯人们抽的假烟,是各个监舍专门给管教准备的,每天都有。当然,买烟的钱就是从监舍每个人犯头上扣除了,也没有人敢有怨言,有怨言的都是傻子,只能是白白挨整。——现在的看守所纪律完善了很多,但并不是说没有手段整人,反而是有更多的方法来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犯。
又从自己包里摸出半包烟,牢头抽烟自然也不会自己掏钱,这些都是和孝敬给管教的烟计算在一起的。递了一只给管教,母建军恭敬的给袁曙光把烟点上,问道:“管教,有什么吩咐?”
袁曙光没有因为母建军的恭敬态度而给他好脸色,在看守所呆了不短时间的袁曙光太清楚这些人犯的狡诈了,特别是各个监舍的牢头,那是真的老奸巨猾。他沉着脸首先传达了所长的警告,母建军自然是老实恭敬的点着头,看守所里面流行一句话: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蜷着,狡诈如母建军当然知道怎么做才能让管教满意了,否则这么多年他早就被转监了,哪里还能在看守所悠闲度日。
“管教,你放心,待会儿我就打招呼,保证重新从现在开始都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提起那些不应该提起的事情。”对母建军的保证袁曙光还是很放心的,看守所嘛就是这样,牢头的权威是建立在管教对他的支持上的,绝对没有人犯有胆量不听话。
“嗯,那啥,我问你,你觉得何冲这个人怎么样?”不过,虽然何冲在这里面呆了将近一个月,但与他接触最多的必然是母建军,袁曙光自己也就找他谈过一次话,事实上那个时候袁曙光根本没意识到何冲可能具备的能量,又怎么可能特别重视呢,能够让他赊账买烟就已经是很给面子的防范于未然了。其实,袁曙光对自己当初的远见卓识很有自得之心,否则现在他还真没面皮找上门去。
嗯,交换,对于袁曙光来说,他只是想琢磨琢磨何冲这个人的性格特征,便于找到他之后双方的谈话可以愉快的进行。在袁曙光本身看来,这不过就是一次交换,你何冲在看守所我无条件的照顾了你,那么现在你就理应回报于我,嗯,就是这么简单一件事而已。
母建军人没动,抬了抬眼皮,偷偷的瞟了一眼一脸严肃的管教,心里动了动。不过,无论他怎么猜测也无法猜出管教打的什么主意。在母建军看来,或许是何冲家里有钱,也许管教在这方面下功夫,这在看守所那就是司空见惯了,毕竟没有人会告诉他何冲早已出去的实情,袁曙光更不会说。——说起来,但凡是从看守所或者监狱走出来的人,不论犯人还是管教,学得最深刻的莫过于守口如瓶。在这些环境,嘴稍许不稳,带给自己的那就是灭顶之灾,没有人敢张着嘴乱讲话。
“嗯,那人还不错,性格看起来挺直爽的。但是我和他交道不多,平时他也很少说话,一般都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想着心事。呃,你知道的,有你的吩咐,里面也没有人去纠缠他,所以我了解不多。”油滑如母建军这种牢头,说话那真的叫滴水不漏,袁曙光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没做声的点点头,然后努努嘴让母建军先回监舍。
心里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烦躁,袁曙光回到办公室打开待机的电脑屏幕,呆呆的坐在那里。所长的最后通牒在他脑子里不住地回旋,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今天是星期三,按照所里的惯例,检查必须在周五之前交上去,处分一般是在下周一的例会上拿出来。一旦过了例会,那事情就是板上钉钉再也没法改变,除非自己在监狱管理局有后台,但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赌这一把还是晚上去所长家里?袁曙光掂量了一下,又愤怒的冲桌子下面吐了一口唾沫,该死的所长,平时逢年过节自己可是老老实实的去上供,没有哪一次拖延过。却没想到现在竟然要自己来背锅,不就是担心监狱管理局找麻烦嘛,真该死!
人嘛,情绪失控的时候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是越想越生气,袁曙光决定不去找所长,这一次低头之后等于一个偌大的把柄被所长捏在掌心,那时候自己彻底的失去了反抗之力。反正都是死,还不如赌一把狠的,如果说动了何冲,就凭国安的那些人,要把所长撬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说不定,自己还可以当一个副所长、所长好好地享受享受生活呢!
可要是赌输了呢?转念之间,袁曙光不禁颤抖了一下,真要是这一把赌输了,那自己大概也就只能是到处去找工作了!——值不值得下注了,瞬间,袁曙光被他自己的几种思维弄得左右为难,一时没了主意!
要说的话,袁曙光也不是没有退路。前些年他专门从犯人里面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