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心思,他们来和老国公商议:“你我的孩子们有银钱去京里赶考,但本族里去不起的大有人在,既然有忠毅侯这本乡的人请得动好先生,何不请来本城指点一二,门楣光大的岂是我家?再光大我家的门楣,也是您老国公的好处,阖家全城不敢忘记。”
老国公知道这是孙子们在酒宴上吹嘘带出来的,到他这里把这些念头全打断。
“阮英明大人是谁,你们先要打听打听。他是国子监祭酒,天下师,怎么能轻易出京城?再来他是皇上少不得的人,昨天到的邸报,阮大人为教导族中子弟,避嫌不当本科的主考官。但皇上在殿试前下旨,还是命他为殿试的主考官,本科的状元探花跑不了是他的门生,他是皇上离不开的人。”
几家子亲家瞪圆眼睛。
他们在酒席上听说,龙显邦等人兴奋的东一句西一句,只听出来大约是个官儿吧,没有想到这位名师有这般傲人的身份。
边城消息通的晚,他们进京的子侄们又因为得意而有保密的心思,没怎么在信中炫耀阮大人的真实身份,只说是请名师,亲家们直到这会儿才算明白。
“是这样的一位大人?”一起吃惊。
老国公从孙子回来就得意到现在,这会儿得意用得精光,再摆不出来得意,只笑得云淡风轻:“他就是那年和我外甥打赌中举的那个状元,当年我对你们说过,这三年一科的,才子倍出,你们忘记了。”
“是是,”亲家们肃然起敬。
“他不能出京,还有一个原因,你们不问到我这里,出门去问遍城墙角也没答案。”老国公悠然:“阮大人还是我妹妹长孙女儿加寿的师傅,寿姐儿是有明旨按公主的制养在宫里,阮大人他就是公主师,咱们请不来的。”
亲家们嗟叹:“果然,咱们没福气请回家。”当下再三拜托国公,说回去收拾盘缠,下科凡是应考的子弟们全拜托,有这样的好机会,典当也得全部送进京。
老国公一口答应,自祖辈起世代镇守在这里,龙氏一族对本地有感情,这里的黄土粒子也要出力,何况是一方水土共同养大的一方人。
亲家们感谢出去用酒,尽欢而散。第二天全城颂扬,本来就受本城百姓推崇的辅国公府名头更高,究其原因,不过是老国公抚养大外甥,而外甥如今回报罢了。
……
京里的五月,石榴花开遍处处。到夜里更是明月袭人,不管游玩也好,流连也好,让人不忍睡去。
小二阮英明就是这不忍睡去中的人一个,原因是别人不忍让他睡。
阮小二往袁家学里教导,春闱全国取士三百,柳家占一部分比例,袁家阮家等占一部分比例,以家族而言来比较,全国为之震惊。
四月里殿试皇帝明旨令他监考,又给阮大人的声名添上一句,皇帝对他信任有加。
这是五月初,端午节的前两天。殿试名次还没有出来,而春闱是三月里放榜,三月到五月有两个月的时间,闻风进京比试的名士来了一批,指名要和阮大人论文。
小二只能不睡,虽然科举结束,他很想补几个好眠。但没有办法出府来,同时把袁训也捎上。
韩世拓在小二手下当官,袁训莫明其妙的总欠小二人情。家学里虽然有阮家的子弟,但请小二来教学,袁训也欠小二人情。
人情叠上人情,尚书除去拿太后的好东西堵小二的嘴,用自己的字塞他的嘴以外,就是跟着小二去论文,用这一条还他的人情。
小二的人情是利滚利,袁训隔三差五要是不陪他出去一回,像是到孙子辈也还不清。
这就他一叫,袁训也无奈出家门,好在小二知趣,算钟点儿是在加福写完功课以后,袁训让宝珠先睡,换一件轻薄夏衣,带上关安一个,小二是两个家人和儿子阮琬,让儿子长见识的意思。
五个人四匹马,夏风吹着,如果不是前方有名士挡道,算是称心的夜游。
小二在马上嘀咕:“什么名士,叫我去我还就得去,不然就没有名声,这不下科场的名士也敢称名士?”袁训拿他取笑:“这是你天下师说的话?真是笑死我。君不见古往今来之名士,小隐隐于野时,都是不科举的。”
“那我大隐隐于朝,我更名士。”小二骨嘟着嘴:“唉,名声累人呐。”
关安毫不留情面的大笑,袁训失笑,更要拿小二调谑:“你想想吧,你不算有名声,你是扼死状元才中的状元,按第一榜贴的来说,你只是个榜眼。”
小二斜睨他:“那也比探花高。”袁训停下马,作状要拨转马头:“我不高,我回家去了。”
小二急忙陪笑:“袁兄,你怎么跟小弟一般见识?”嘴里从来不饶人,又是一句:“难道一向称你为兄,我说错了?你竟然是个屈居于状元之下的小弟不成?”
说着话手快,把袁训的马缰拿在手里,放到身前儿子手里:“攥紧了,别一不小心伯父走了,可就不好逮回来。”
阮琬真的双手挽住,对父亲仰面笑:“伯父不是猫狗,所以不好逮。”
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