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天的家人怯怯道:“全烧糊了,一堆骨头!”
他们是听到爆炸就赶去,奋不顾身冲进还在燃烧的火场,但见一地的,全是骨头,和烧得不能辨认的焦炭。
柳丞相怒道:“这就没有线索可寻了吗!”头脑一晕,人摇晃起来。家人急急扶住他,先劝丞相为重:“丞相放心,张保家的已经让顺天府带走,想来很快就能查出谁是元凶!”
狠狠推开他们,柳丞相暴怒:“这还要查吗!谁是凶手不是一目了然!”他浑身颤抖,脚跺着地面,咆哮道:“袁训,小儿你太猖狂!”
那宅子里住的孩子们死得一个不剩,最解气的是谁?
是谁会铁下心和他们过不去?
袁训!
闻讯而赶回来的柳家子弟们,在院子里就听到柳丞相大骂袁训,大家正猜疑的时候,房中又咆哮出来:“把柳至叫回来!”
柳至的父亲已走到房门外面,急步进去,见柳丞相面色通红似醉酒,人又气得不住哆嗦。生怕他得病,柳至的父亲更放软嗓音:“至儿昨晚出城公干,是太子的意思。”
“太子,是了,我家还有太子妃殿下。”
柳丞相在听到爆炸地方是他家的宅子,死的人是他精心准备的一帮子孩子时,人滞得呆呆的,只狂怒去了。
当想起来太子妃时,似一道银虹从天际划到他脑海中。柳丞相慌乱着:“备轿!”头一句又惊又惶,第二句又是用力跺脚,像是他的脚不值钱,跺碎就可以不要。
“备轿,我去见太子妃殿下!”一长串子的咒骂声,随即从柳丞相嘴里吐出。有些字眼又污秽又生僻,听得见惯柳丞相端着个架子斯文肃穆的柳家子弟们,都想去掩耳朵。
为人还能斯文,是他没到伤心处。
柳至的父亲心头冒出这句话,同时也让柳丞相的脏话蹦得眼皮子跳个不停。见柳丞相疯疯颠颠模样就要往外冲,衣裳也凌乱,头上帽子也半歪就要掉下来,柳至的父亲拦下他,皱眉道:“兄长你就是要去,也得换件衣裳再去太子府上!”
柳丞相一怔,随即扫过面前走进来的子弟们,不管是兄弟们,还是侄子们,全面带诧异。他这才发现有异,低头一看,身上家常的湖蓝色锦衣,可能是跺脚时弄的,腰带也歪,衣扣也扭。
见他总算发觉,柳至的父亲再抬眉头。柳丞相摸下头上小帽,才看到这是个家里戴戴的帽头儿,不能出门见人。
“唉!把我气糊涂了。”柳丞相神智回来半边,叹气含泪。
扫过进来后就各归位置的子弟们沉默面容,他们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反正是和袁家过不去就是,全静静等候。
伤痛欲绝的柳丞相泣泪下来:“袁家,欺人太甚!”一烧一个宅子,一个杀一院子人!还有惊动附近,不怕害死邻居之举。
房外有人听到,怒气几不能忍,一跳进来,他腰上有剑,只手按住,另一个手臂高举而呼:“宰他去!”
腾腾腾腾,登时跳出四、五个年青人,全是年青人,才这样不顾后果的热血。在加寿姑娘定亲以后,柳丞相的无数次煽动,柳家子弟早就是备战状态,有人带头,这就一起出来。
大步都要走开,让柳至的父亲喝住:“柳明!太胡闹了!”
子弟们回眸,杀气俱在面上。
柳至的父亲面色铁青,走过去想也不想,一甩巴掌,狠狠的给了柳明一记。柳明并不是他的儿子,但也让他打愣。这一记巴掌又狠又重,挑头闹事的柳明捂住脸傻眼:“叔父,你怎么能打我?”
“混账!凡事要听丞相的,不是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太子妃还在,宫里又才赏出来人,你们这就冲去袁家,你们也没有证据说是袁家作的!”
柳丞相也让这段话打醒,他略一思索:“这样吧,我们先去问问张保家的。”他家里当官的不少,这就看着一个人:“你在顺天府任职,去把张保家的带回来,我们先问个明白。”
那个人陪笑:“丞相,顺天府尹还是董大学士的儿子,董大人。顺天府归他管,他不会让我抽人出来的。”
“砰!”
柳丞相才从呆中出来,就又怒摔了东西。气得似风中落叶,一端还挂在枝头不掉,西风中唯有不住摇动。
好在他们家人多,有一个人走出来,缓缓地道:“我看这事情不简单,”
“是袁家作的!”
柳丞相真是气昏了头,又口不择言。
他家里人自是不敢逆着丞相说话,那个人欠下身子,话说得略快。本来是为缓和丞相情绪,才慢慢说话。现在发现不说快些,丞相会误会,干脆直接一气冲出。
“我是说这是大爆炸,损伤附近人家必有,这案子顺天府不见得管得下来,”
柳丞相亮了眸子,面容对住另外两个人,叫着他们的名字:“让大理寺提人,把张保家的提到大理寺去。”
“提到大理寺也棘手,大理寺左少卿左家和我们有嫌隙。”
怒骂一声:“这些不自量力,总想和我们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