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海里一一呈现,化成话攒在喉咙口上,对老王看一眼,又看一眼,却听到袁训微笑插话:“调度的事情,以后兵部与军*进退不变,该是王爷的功劳军规上写着。该是姐丈的功劳,也能查到。这事情不争也罢。”
梁山老王笑笑:“你兵部早就应该这样,你的话我也赞成。不过,”看向萧瞻峻:“你还有话没说完,只管说吧,老夫我洗耳恭听。”
修长如玉的手指一根一根伸出。
“将士分派。”
“军需分派。”
“迎战分派。”
萧瞻峻从自己的手指后望着老王。
梁山老王对他是轻蔑,再转向身边的萧战,流露出慈爱的笑容:“孙子,以前对你说人心可憎,是纸上谈兵,这来了一个活生生的,你看到没有?”
萧战眼睛朝天,回话跋扈飞扬:“谁敢乱了军中的规矩,军法从事!”
执瑜执璞觉得紧迫上来,忙看二伯父。见萧瞻峻怒对老王祖父:“你梁山王代代把持军中,还不足够吗?”
“家有家规,军有军法。说把持你弹劾去啊,”回话的还是萧战,粗壮身子晃动着,把他爹的嚣张也一起拿来用上似的。再斜睨眼睛:“不然,胡说这事情,可不给你留情面。”
“说得好。”梁山老王大乐拍着孙子。
隔壁一桌就是女眷们,闵氏带着姑娘们和小孩子在这里。本以为二爷争闲气的闵氏怔忡住,有一个心思打转。
原来是真的?
家里和亲戚中的传言,梁山王横行军中,郡王和国公都要看脸色,却原来不是空穴来风。
这是闵氏管家以后见的多,琢磨的也多,明白劲儿也就出来。换成她总在房中和陈留郡王妃生闷气,不管邸抄,不去分析,总以为长兄名将震天震地,哪里还有人敢管他?
对二爷出门前把着剑左看右看,险些没带来,闵氏渐渐理解。这桌子酒饭也就干涩难当,刚才看来看去都是好吃的,这会儿看来看去全噎人。
原来哪怕梁山王府不是鸿门宴,二爷却是赴宴的人。
“咱们吃一杯酒,”梁山老王妃叫一声她,和气劲儿跟刚才一样。闵氏陪笑端起酒杯吃了,支起耳朵继续往这边来听。
“新兵分派,功高者得。总是不听建议,王爷在中军大帐里自己就做主张,这个可不让人心服。”
“军需上的分派,”萧瞻峻还就和萧战聊上了,不然老王不理会他。说到这里,萧战把他打断,乌黑的眼神里透出鄙视的神色:“二伯父,去年为军需,几乎没把我岳父扭送到诏狱里,都去了哪里?”
萧瞻峻装糊涂:“给了我长兄陈留郡王不是吗?”
萧战鼻子里一哼:“你知道就好。”
“所以我长兄功劳最大,小王爷这就也知道了吧?”萧瞻峻含笑。
萧战怎么会让难倒,他见天儿难别人还来不及,回的不慌不忙:“他就是上天,也是我爹主帅。”
这半大的孩子这就正在上天,萧瞻峻激的就要对个孩子瞪眼睛时,袁训轻咳一声,又插话道:“明年兵部在监管上将增加更多的人手,直接听皇上调派。”
抬出皇上来,萧战自然住嘴,萧瞻峻也停上一停,随后火了:“那新兵也要给我大哥最多,军需依然先支应我大哥,战役这事情,我大哥先挑。”
“要不要给你大哥重设个王帐?”老王嘲讽道。
一人一把自斟壶,都在手边儿上。面对老王随意一展,就积威深重的嘲笑,萧瞻峻是既来之,一定要说之。抬手端起酒壶,自己倒自己喝,一口气几杯下去,酒意薰得面颊火烧似红起来,眼前的老王形象也不再高大时,萧瞻峻站起身子。
老王抬眼,他站起来他高不是,但满眼讽刺。
萧战抬眼,把嘴儿撇得老高。
“自我大哥到军中,没有一年不添好名声。但数十年里,在您老王爷手下,一直压在东安、靖和和定边逆贼之下面。这里面固然有两个郡王一个反贼的手段,也与军中的陈规陋习不无关系。是时候了,这一仗主要功劳就是我大哥的,我这厢有礼,还请以后秉公处置。”
离开椅子,萧瞻峻深揖下来。
厅上的气氛不见得多紧张,却有什么浓的化不开。看一看萧瞻峻很恭敬,好似不能说他是逼迫。但他的意思指责梁王老王几十年办事不公正——毕竟梁山王才到军中没几年——这意思又针锋相对。
袁训沉吟着,知道自己开口的时候又到了。
执瑜执璞有要张嘴的意思,又垂下眼敛,是个谨慎再出口的神情。
闵氏心跳得最厉害,把个帕子捏在手里呆若木鸡。梁山王妃婆媳泰然自若的请她再吃一杯酒,也暂时的也没有听到。
萧战坐着就叉上腰,汗毛全竖起来。
老王哈哈一笑,独他最轻松,他招了招手:“加福。”
加福管家呢,萧战为了显摆加福会管家,跟加福说好,香姐儿陪她单独开个小席面,姐妹两人,一人一个高几,单摆她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