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后面就要走。
过年回家去了,受到加福邀请前来的韩正经和常巧秀异口同声提醒:“还有客人没有迎呢。”
萧战一个白眼儿:“你们不算客人,进去找好玩的好吃的就是。又不是没有去过加福的院子。”
小手一指,韩正经和常巧秀仰面对萧瞻峻:“萧二叔(二伯父)是客人,你忘记了。”
萧战又一个白眼儿:“我岳父最大,别的人退后。请进就是。”
萧瞻峻由木呆呆变得活泛过来,喃喃道:“这真是一代倒比一代强,这孩子功夫念书是上好的,不是不懂礼节的人,这又摆上谱。”
这场面他反而习惯,一左一右揽起两个为他说话的孩子,笑道:“他说的没错,你家姨丈最大,咱们跟后面吧。”这位小王爷不是都说了,让小弟帮着招待?
元皓学事,跑去让袁训也握住他的手,四个孩子两个大人往里面进,闵氏看着倒也安然,招呼着龙书慧等人跟上。
客厅的滴水檐下面,见一个花白胡子的人站着。还没看到面容的时候,就觉得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杵在那里,散发出让人压抑的气势。
他身后不再是十里连营,也还是如天上人。萧瞻峻在远远的地方见到,把背笔直起来。
袁训若无其事,当作没见到。执瑜执璞却大为惊奇,他们不能明白。父亲只在军中当过几年的兵,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会有一些住在京内外的老兵来看望他。老王祖父和二伯父以前不也是上下级关系,却好似仇人见面,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胖兄弟知道这不是作客的礼节,就频频对父亲看去,以为袁训会劝上一劝。
但见除去自家爹爹嘴角的噙笑泄露几分不用在意以外,别的再没有劝和的举动。
和范先生平时的谈天说地出现在脑海中,而胖兄弟们自己商议的话也出现在脑海中。
执瑜用手臂捅捅二弟,执璞在哥哥肘尖上轻捶一拳,都有一个心思出来。
自己准备的话,果然不是白准备的。原来姑丈和王爷之间,真的是不和气。
把劝和的主意暗暗打定,胖兄弟们堆上笑容。他们是来作客的,可不能跟姑丈家的二伯父一个神情。
……
“见过老王爷。”萧瞻峻拱起手,面容肃然。
梁山老王傲气的大大咧咧:“无须多礼,你过年也好。”对上袁训的时候,才笑得有客气出来:“小袁,请你吃年酒,你不要拘束。”
萧瞻峻心想这话听着就怪,难道我是应该拘束的?等着妻子和女眷们见过礼,大家准备坐下时,萧瞻峻紧绷的心情才乐了。
一侧的房间里,用帘帷挡住一半,摆着红漆明晃晃的桌子,后面坐着个花团锦簇似的小姑娘。
宫花堆满了花,粉红镶珠的锦袄,衬得她小脸儿圆而又圆,这却不是加福?
香姐儿伴着她,跟前还站着几个上年纪的妈妈们,两边雁翅般排开丫头们,都带着恭敬垂着手。
“上茶水。”
一个丫头应声:“是。”
“二伯父的茶果子要榛子,他爱这个。”
萧瞻峻哈哈大笑,顿时生出老国公也有过的心思。你梁山王府的下一代里,却原来也有我们家的人。
他再看向老王时,眉头舒展三分。
老王还是得色晃动,萧战更是对着岳父正在吹嘘:“福姐儿最会管家,比称心如意要好。”
袁训对他沉沉脸,萧战想到他的话,说长一岁,以后不要称呼名字。萧战忙改口:“比两个嫂嫂要好。”
袁训是懒得再纠正他,执瑜执璞瞪起眼:“母亲说先叫姐姐。”萧战翻翻眼当没听到,但见茶水送上来,亲手捧着送给袁训。
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萧瞻峻又要大乐。原来你梁山王府的下一代里,也有这样巴结我们家的人。
他本来就把袁训看得很重,这就更觉得有小弟,足以扬眉吐气。
……
“我敬老王爷,三军将士齐开颜,这是小弟的调度有方,我大哥出兵迅捷,王爷有功劳,我实在欢喜。”
酒菜摆下,主人让过酒以后,第一杯,萧瞻峻是晚辈,头一个站起。
梁山老王哈哈一笑,就是嗓音里尽哈哈,没有半点儿喜欢的意思,眯着眼没有起来时,把话反驳回来:“这是兵部不是上一任老牛在时那么愚蠢,这是我儿子审时度势指挥有方,你大哥一直是个可用的人材儿,你不用过于谦虚。”
袁训一咧嘴,无声的轻轻一笑。
大过年的,也不是争加福,尚书犯不着和老王一般见识,但萧瞻峻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他敢开口把自家人全摆在梁山王面前,就是要争这件名头儿。冷笑不由自主的浮上来,一语揭破:“老王爷您说的不对,这仗,是我大哥依从小弟安排,才有这皇上夸赞的大捷。”
梁山老王眼睛一瞪:“胡扯!分明我儿指挥过人。”
萧瞻峻怒气上涌,一仰脖子把酒自己喝了。十数年的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