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一瓶酒我和你分。”
周蜜豪迈地一挥手,“老师不用帮我,这点酒量还是有的。”
陈晚拿过杯子,“行啊。你问问,待会有愿意把你抬回去的,就让你喝。”
陆林举手:“我不抬。”
莫海威跟着举手:“我不抬。”
陈晚懒懒地伸出食指,摇了摇,“我也不抬。”
目光整齐落在一言不发的霍星身上。
静默几秒,霍星声音温沉,“我听她的。”
全票通过,皆大欢喜。
周蜜扶额叹气,两个男生笑乐一团,陈晚低头喝水,多几个小年轻就是好,没有试探和周旋,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
陈晚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眉眼近在眼前,身体的温度不用触碰就能感觉。
如此真实。
吃完饭后,陈晚带三个学生把房间开好,又交待了明天航班的时间,最后和霍星一块走了。
站在台阶上,陈晚抬起头,霍星顺着她的目光,“看什么?”
“看这里的夜空。”陈晚说:“下一次,要两个月后才能再见。”
陈晚做事一向洒脱干脆,但这次她意识到,长而久之,她都要面对异地两个字,而刚才的情绪,只是漫漫长路的起跑。
她的眼睛移到他身上,像烧热的月光。
沉默几秒,霍星沉心静气,说:“很快的。”
再见面,会很快的。
陈晚笑了笑,挽住他的手。
霍星考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学生,回去后会不会说。”
“说什么?”
“说我们——”
陈晚抬眼看他,霍星禁声,她眸光太有针对性,他的心间事逃无可逃。
不等他继续。“你怕什么,这里天高地远,再难听的话也伤不到你。他们圈子小,传不到哪去。”
陈晚很平静:“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一定是我,带你去见我的家人,去看我的生活。霍星,我不会让你活在别人的描述里,永远不会。”
她的声音,就像唱情歌的嗓音突然拔了个尖儿,抛入天际又陡然降落,越唱越低,低到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陈晚安静的样子,像是披了一件月光外衣,又冷又明亮。
对你的心事不藏,对你的喜欢不藏,一如当初,光明坦荡。
霍星背过身。
男人骨子里的倔强在硬扛,不能让女人看到他渐红的眼眶。
——
这天晚上,在霍星家的硬板床上,他没有拆下午投篮比赛赢得的“礼物”,两人心有默契,把这个赌注留到了下一次。
霍星要陈晚记住,她欠他一个愿赌服输。
陈晚被抱着,睡得特别沉。霍星换了个姿势,将人小心翻转过来,由背对变成正对,把她搂在怀里。
针落有声的夜里,呼吸一深一浅。陈晚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灰黑,她看了眼手机,才四点。陈晚起床的动作轻,行李箱昨夜就已经收拾好放在了客厅。
她习惯独立独行。
走的时候,陈晚突然停住,轻手轻脚又折回去,半蹲在床边,掏出手机“咔擦”,拍了一张霍星的睡颜。
门关,人走。
——
从大理坐车到长水,再中转昆明至上海浦东机场的航班。
10:50,飞机降落上海。
10:55,陈晚开机,三条微信。
其中一条是霍星的——
“到了报平安。”
五个字简单实在,和主人一样,隔着屏幕,陈晚弯嘴,手指轻按——
“报,平安。”
刚准备点发送,一通电话打断,陈晚接听——
“喂,宋明谦。”
她边走边说:“是,刚到,好,你等我。”
出口的玻璃门感应滑开,负二层的温度还是有些低,冷热空气交界,陈晚哆嗦了一下。
再抬头,就看到黑色轿车滑下半边车窗,宋明谦坐得直,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骨节分明,手腕上的玛瑙暗光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