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近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讥讽道:“这一切,在大殿上岑某也都说过了,宣王殿下莫非是忘了?”
仿佛没有听出岑近话中的嘲讽,言穆清只淡淡的反问道:“哦?岑先生当真对二皇子如此忠心耿耿吗?”
“岑某说是,宣王殿下便会相信吗?岑某虽然出身卑微,但是却是个知恩图报的,在岑某最艰难之时,是二皇子出手相救,二皇子对岑某的恩德岑某永不会忘,所以,此生只会对二皇子效忠,若是二皇子不能得到这天下,那岑某这一腔抱负也不得施展。”话音一顿,自嘲一笑,“不过,眼下说这些都是空谈,终归是岑某无用,无颜再见二皇子,宣王殿下信也好,不信也罢,左右岑某问心无愧。”
听着岑近说的这般义正言辞,言穆清抚掌称赞道:“想不到岑先生居然对二皇子如此忠心,想来二皇子知道,一定会很是安慰,只是不知,二皇子会不会同本王有同样的疑虑,岑先生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二皇子好,可无论是那一日在大殿上,还是如今在此,所说的话似乎都是在将二皇子推向死地!”
“宣王殿下此话何意?”
“难道不是吗?”言穆清语气很是淡漠,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似的,“你三番五次都在强调自己是为了帮二皇子谋得储君之位,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你却一再强调,不是等同于将二皇子推向死地?”
岑近脸色微变,忙自责道:“我只图自己痛快,忘了这些话会连累二皇子了!”
接着又高声警告道:“言穆清!这些都是岑某自己所想,与二皇子毫无干系,你莫要以此诬陷二皇子!”
“二皇子谋逆一事,早就证据确凿,不用本王诬陷。”言穆清语速轻缓,字字清晰,却字字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当年二皇子谋逆一事,本王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一切早就调查清楚,可委实太过顺利了一些,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多想,可如今再看,凡事还是多想一些为好。岑先生,你说是不是?”
“岑某不懂宣王殿下所指为何!”
“不懂?那本王便细细道来。”仿佛是觉得坐着不适,言穆清起身,顺了顺衣摆的褶皱,语气淡漠冷然,“无论是当年的二皇子,还是如今的三皇子,都是有夺嫡之心,且准备许久,一旦放任他们不管,将来必成祸患,所以,你便假意归顺他们,得到他们的信任之后,再故布疑阵,借用本王和太子之手,除去他们,如此,既能扫除这两个障碍,也能让皇上对太子和本王忌惮更甚,这忌惮长积月累,便会造成大祸,到时候,便是太子地位再稳固,也无法承受天子之怒,而在皇上对太子和本王日渐猜疑离心之时,若是其中有一位皇子,文韬武略样样不差,却对皇位不存觊觎之心,再被冤枉之时更能不卑不亢,对皇上孝心依旧,如此之人,岂不是更得皇上的心?岑先生你说,本王所想,同你所谋之事,是否一样?”
岑近敛目掩去眼底的暗光,嗤笑一声,道:“宣王殿下果然是智谋过人,如此好的法子,岑某却不曾想到,怪不得,岑某会败在宣王殿下手中!”
对岑近的不认,言穆清并不惊讶。
“岑先生认也好,不认也罢,总之本王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便好。”言穆清说完,就自顾的走出牢门。
只听言穆清扬声道:“文武!”
“属下在!”话音刚落,就见文武快速走了过来,而他手边还抓着一个衙役打扮的人。
紧随其后的便是米尚书,只见米尚书一头雾水的看向言穆清,道:“王……王爷,这是何意?”
言穆清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淡声道:“米尚书还是先将牢门锁上吧。”
米尚书虽然有万分不解,但还是依言着人将牢门锁上。
刚将门锁上,就见言穆清走到文武跟前,眼光在被抓的那个衙役身上盘旋须臾,方道:“可确定了,就是他?”
文武点点头,斩钉截铁的道:“回王爷,属下确定,就是此人。”
言穆清闻言转头看向牢房里的岑近,见他依然是那个姿势,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感任何兴趣,便收回目光,见米尚书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便指了指文武所抓的那个衙役,道:“米尚书可认得此人?”
米尚书点点头,因为怕岑近又使诡计逃脱,所以调来看守牢房的衙役都是刑部顶好的,因此,他大多都是认识的,包括文武抓的此人。
“回王爷,此人名唤徐力,已在刑部当差七年,做事一向沉稳细心,也因此,臣才将此人派来看守岑近,不知王爷抓他是所为何事?”
言穆清没有出声回答米尚书的问话,而是抬了抬手,文武领命,快速在那个衙役脸上一扯,只听“撕拉”一声,那衙役的真面目就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米尚书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力”,又看了看文武手上拿着的人皮面具。
“这……这不是阿旺吗?”
此人正是之前在芳园好心放钟芹走的阿旺,只是此时他脸上再也看不出丝毫憨厚之态,而是透着阴冷狰狞。
米尚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