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娴静温雅的眸子瞪成驼铃,难以相信这一幕是真实的,她的嬷嬷,就这样死在了她怀里。
她心头大痛,捧着嬷嬷沾满血迹的脸直叫:
“嬷嬷,嬷嬷……你别死,你别死……嬷嬷……你说过,你还要替我带小娃娃的,你说过,你会陪我,看我得到幸福的……你不可以死的,小慈还有很多不懂的事要向您请教,嬷嬷……嬷嬷……”
可嬷嬷再不会醒。
那个自小陪着她,带着她走人生第一步的嬷嬷;那个自小教她习文认字,教会她如何待人接物的嬷嬷;那个足足侍候她二十年的嬷嬷;那个分享了她少女心事,宽解她少女忧思,不放心她而随嫁而来的嬷嬷,就这样在她眼皮底下,于眨眼之间,生死两隔,她连一点点救她的机会都没有……
亲人!
这是一个比母亲还要亲的亲人!
这是一个比亲祖母还要疼惜她的老婢!
忠心耿耿这么多年,劳心劳力这么多年,细心服侍这么多年,最终死在了她跟前。
她,泪如注,怒极抬头,伸出沾满血渍的手,指着沉沉冷睨,丝毫没有因为杀人而生疚的金儿,恨声叫道:
“拿下她……我要让她偿命。”
边上,岑乐脸色腊白,整个人在颤抖,惊惧的看着那一柄要了尤嬷嬷性命的长刀:那上面一片血光,滴溚滴溚,有血在落下——执刀的金儿寒面怒目,那架势:谁敢上去,她就能用刀刺进谁的胸膛。
“是!”
众侍卫被嬷嬷之死激怒了。
第二轮更为激烈的厮杀在园子里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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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楼。
九无擎打住了进楼的步子,回头看了一眼原本该守在楼下的八个侍卫,现在,圆圆的廊柱下,只剩下两个在守楼。
“其他人呢!”
他淡淡的问,冰冷的声音透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威慑,让人情不自禁生惧。
那两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硬着头皮答了一句:
“回九爷,夫人说去给娉儿姑娘送行!”
倒是像她的作风。
九无擎眯了一眼,不疑有他,上楼,进房。房里的奴婢见之纷纷行礼。
他在房里转了一圈,床榻上,鸳鸯被叠的整整齐齐,鸳鸯枕也摆的端端正正,独独不见自己的那块玉,许是叫宫慈的丫鬟拣了去吧!
空手而出,他冷淡的对守在楼下的西阎道:
“去把我昨日睡过的床枕一并烧了……”
不等西阎回过神,径自往北边而去,东罗紧随其后。
一番疾走,才要进客院,忽见两个脸色惊白的小婢女自转弯处廊道上小碎步的跑来,嘴里低叫着:
“天呐,太可怕了……那金儿竟然杀人了……嬷嬷死的太可怕了……公子府最近怎么了,老是出人命……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隔的有些远,所幸九无擎耳尖,听了一个分明,猛的顿住步子,身形一飘,来到他们面前,语气森冷的问:
“你们在说什么?金儿杀了嬷嬷?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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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慈身边的这几个侍卫,绝对是一流的高手,御驾前万里挑一的人物,自是非同一般的,皇帝对宫慈恩宠有加,才赐下八个侍卫来近身保护。
以一敌四,金凌已觉得吃紧,如今又加了四个进来:两个侍卫,外加一个小荷,一个采儿,宫慈身边这些人,都会一些功夫,这般以一敌八,若换作在以往,以公子青的功力定可以令他们讨不到半分便宜,可如今,她功力尚未恢复,又因为怀着身孕,不敢尽全力相搏,没一会儿,就露出败相。
一刻钟后,五柄大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此刻,一番急斗,金凌已是香汗淋漓,她不敢再动一下,冷冷的瞪着冲她急奔过来的宫慈,忍无可忍的讥笑了一声:
“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宫慈怒挑着下巴:
“胜之不武又如何,本夫人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但见她素手一场,一阵噼里啪啦的巴掌落下,脸上,顿生一阵火辣辣的疼。
“杀人者偿命。小金子,你要偿命的……必须……”
双眼发红,她自身边侍卫手上夺过大刀,狠狠劈了过去……
一道银晃晃的光亮,向金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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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四把刀抵着,退不得,前有破空而至的长刀,呼啸而至,金凌心跳一促,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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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咻……”
有暗器裹着骇人的气势,呼啸而至,打落诸个侍卫手中的大刀。
下一秒,几乎要没入金凌肉里的刀锋,被一阵劲风刮离,宫慈但觉胸口一疼,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头狠狠撞到了墙头,一阵头晕目,额头汩汩有什么热流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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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无擎冷冷的着,将拳头捏紧紧,狠戾的盯视着被自己一掌下去伤的不轻的女人,心脏在七上八下的跳着,要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