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火焰在白衣人身上攀爬,然而他并不觉得痛苦,一双眼睛冷冷盯着林果,显然已经被她惹怒了。
林果还有心情对他挑衅地笑,不过她很快笑不出来了。
尽管身上的皮肉被火焰烧成灰烬,那人依然不觉得痛苦,不仅不退,反而三两步间瞬移至林果身前。
就在那三两步的距离内,一副被幽泉暗火焚烧的躯壳蝉蜕似的落在地上。
林果看到他飞扬的黑色长发,和散着微光的白色衣角,那张俊美无俦,冰冷恍如神祇的面孔上,依然毫无表情。
这是高高在上的神者对下界蝼蚁的蔑视。
他果然是天狐,这具肉身果然是遮掩。都这时候了,林果脑子里还浮现出这句话。
下一瞬间,神之右掌直直拍向她的胸口。
林果清晰看到那只手拍过来的速度,怀里抱着的小家伙体温急速流失,身体已经开始发凉。
她快速后退,在呼啸的夜风中乱发如蛇,抬起手掌与他相对。
仿佛听到一声冷嗤,不知死活。
嘭的一声巨响——
身体内所有的细胞在这一掌之内都被击得爆裂开来。
林果的神识在这一刻彻底断开,丝毫不知道自己遥遥撞向高高的院墙,那么坚.硬的石壁都被她撞出一个大洞来。
噗的一声,她吐出的血像喷泉似的,止都止不住,喷了怀里的小家伙一身。
“林果……林果……”
林果听到有人在焦急的呼唤她,直到一只温热的大手覆盖在她眉心,她的意识才稍稍凝聚起来。
“我……爆炸了么……”
“还没,差一点。不过这样都没死,你果然是个奇葩啊。”少年摸着下巴,一边打量她,一边啧啧称奇的感叹。
林果还有力气翻个白眼给他。
老娘若不是元神被困伽蓝白塔,岂会弄得这么狼狈!
“你能闭嘴么?”宋端怒瞪着星不破,把手从林果眉间移开,塞了枚丹药到她口中,小声问道:“还能动么?”
林果没看他,透过那破了一个大洞的石壁,看着那白衣人宛如闲庭散步般,眼瞅着就要走到眼前了。
林果没心情欣赏他的神人之姿,现在他再是倾国倾城,也是个夺命的死神。
她抱着小宝宝扬了扬嘴角,“看来你们要挂在这里了。”
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她可不觉得那人会好心留下他们的性命。
自己保命的本领还是有的,就是可惜了到口的小嫩肉。
星不破握住婴儿的小手,轻轻说了句,“自爆吧。”
婴儿勉强睁开眼睛,虚弱地望着他,星不破对他点点头,“自爆吧。”
宋端皱着眉头,“什么自爆?”
婴儿咧嘴笑起来,握紧拳头,他身上流转出冰蓝色的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盛……
白衣人的脚步停顿下来,冷眼看着破墙对面,三个相拥在一起的年轻人。
砰隆隆————
巨大的爆裂声响遍容月山庄,天澜山为止震颤,甚至遥遥的芙蓉镇已经进入梦乡的百姓都被振醒了,披着衣服跑到街上,“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地龙发怒了?”
容月山庄大半被炸飞,变为一片废墟。爆炸的中心,是十几丈的一个大深坑,坑底的人被各种碎石掩埋,虽然还有气息,但也已经奄奄一息。
白衣人悬浮在空中,周身笼罩着白光,高高在上,冷漠俯视着。
虽然是个不洁之子,毕竟有天妖的血统,灵丹爆裂开来,威力竟也有这么强盛。
不过,那个已经被玷污的不洁之子,也只剩下一点点命光,很快就会陨灭。
他连看也不愿意多看一眼,转身朝外飞去。
夜幕深沉,夜风如水,白衣人在天澜山的半空被两团金光逼停。
葱茏的远古密林中,雾气弥漫,他负手落在如同青毡似的嫩草坪上。
身穿道袍,三缕胡须,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挥了下拂尘,“哟,晏七公子,何时过界,如何也不通禀一声?我那里还有几坛好酒,足以待客。”
他身边身着玄色衣袍,头带青玉抹额,唇若朱果,颜若美玉的青年男子冷声道:“神谕,天妖不得入境天衍。晏姓乃是天狐一部的宗长族,历来以守礼著称。难道是母神的神谕变动了,我们还不知道?否则,宴七公子,岂能知法犯法?”
中年道士板下脸,“姬莲生,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晏七公子难得来一次,我们自然应该好好接待,有你这么冷着脸待客的道理么?”
“神谕,便是神谕。”
白衣人晏七公子矜傲地点头,“贸然入境,思虑不周,不过,也是事出有因。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问问两位,天枢院和无为剑居,为何要伙同修罗殿的渣滓,掳走我天狐一族刚出生的幼儿?”
李缥缈皱着眉,“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家孩子还小,为免他们分心,连界外的蛮野八荒,须弥四境都没告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