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藏于黑暗中,本想趁着众人不备,突然发作,毁掉祭祀,等她开始动作才却发现失策了,这附近的结界力量竟是这么强。
进行中的血祭仪式,半空中的血灵盘,黑鼎之上盘旋嚎叫的灰色魂魄,血符上飘荡的九十九具已经干涸的妖仆尸体和他们被困在结界中的魂魄……
重重可怕的力量交错着,形成越来越强大的结界,几乎不可跨越。
林果皱着眉头,手伸到虚空仔细感触那道无形的结界。
骨刀在婴儿眉心刺下一道血痕,像是另一只可怕的眼睛,鲜红的血珠从伤口处滚落。
枯瘦的手轻轻叩击在木鼎上,木鼎上雕刻的婴儿双眸中发出血色光芒,它缓缓从鼎内凸起,张开嘴.巴,从它口中吐出一缕黑色液体来。
北宫冢用一只白玉似的小碗接住那缕液体,极其珍视,一滴不漏。
强大阴冷的煞气从那液体上散发出来。
夜风因它更显冰寒,那是一种可怕的邪恶之物,感触到的人不由自主想后退逃离。
北宫冢端着那只小碗,用骨刀,珍惜的在碗内液体浸了浸,然后,把凝结在骨刀刀尖的黑色液体,缓缓的,滴入婴儿正在渗血的眉心。
呀啊啊————
尖锐凄厉的鸣叫刹那间响破夜空!
林果猛然一抖,只觉得心中大痛,不知是怎样痛苦的折磨让那孩子发出这样的鸣叫,让听到的人肝肠寸断。
林果眼眸冰冷,凝聚灵气,召唤一道月牙似的灵刃,朝着面前的结界狠劈过去!
并没有劈开……确切来说,甚至是纹丝不动。
像是发现有外人入侵,四周石缸内的火焰同时晃动起来,血祭依然继续,祭坛内盘旋的亡灵全部朝着林果飞过来。
他们的痛苦怨愤仇恨憎恶在一刹那间包裹住林果,似蜂鸣一般的尖锐鸣啸在她脑中响起——
这群无论生前愚钝歹毒抑或善良的魂魄,现在皆是恶鬼,想要生生将她啖尽!
林果微微眯眼,来自地底黄泉的风宛如刀锋般旋扫过去!
她是黄泉之木,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伤得到她?
一滴,两滴,三滴……
北宫冢住了手,满意地看着身前婴儿随着凄厉尖锐的鸣叫而逐渐衰弱下来。
黑色的血顺着他眉心的伤口流入他的身体,他白嫩的肌肤上缭绕着一层黑色的戾气。
祭坛上泛起金色的光芒,神圣而威严。
那是类似阴阳鱼一般的图腾,薛聪盘腿坐在阳鱼之类,北宫冢将那已经衰弱下去,不再鸣叫的小婴儿放在阴鱼中。
薛聪手中拿着一把同样的骨刀,他割开自己的手腕,鲜血流入一只描绘着金色符咒的白玉碗中。
半碗红色血液,随着咒语的吟诵和图腾内流转的金光,那碗血液也变成琥珀色的金黄。
它们像串漂亮的珠子,飞至半空中,佛前舍利般神圣不可侵犯,绕着阴阳鱼的纹路,朝着安静躺在地上的赤.裸小婴儿飞去。
婴儿身上有六刀划痕,四肢,眉心,胸口,其中眉心和胸口的伤痕格外触目惊心。
那些变成金色血液,在他身前盘旋,似乎准备顺着伤口,流入他的身体。
林果无视身边缭绕着的无数痛苦的冤魂,长发猎猎而舞,眼中散发出血光来,汹涌蓬勃的黑色火焰宛如潮水一般从她掌心奔涌而下!
亡魂发出凄厉的鸣叫在幽泉暗火中化为灰烬。
火焰焚烧着一切,也将这以无上的邪恶力量铸造的结界烧开一个入口。
她化为一道白光朝着祭坛奔去!
然而那金色的血珠,已经快碰触到婴儿的身体了。
就在这时,仿佛天地间发出了一声怒吼,一只巨大而锋利的爪子撕破祭坛上的黑暗,跨入这片包裹着神圣的阴邪之地!
北宫冢大吃一惊,头顶结界的裂口,露出疏冷的几点繁星。
阴阳鱼图腾阵内闭目安坐的薛聪忽然间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击中,嘭的一声狠狠撞击在祭祀的木鼎之上。
木鼎纹丝不动,薛聪双目圆瞪,七窍流血,缓缓跌坐在地上,就这么死了。
阴阳鱼阵内的金色血珠也随着跌落地上,变成一滩腥臭的血液。
白衣男人负手站在阴阳鱼图腾之上。普通的面容,寡淡的神情,然而没有任何人敢无视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
北宫冢双目发赤,咆哮道:“放肆!你是何人?”
男人冷冷睨视他,像是看着卑微的蝼蚁,他手指都没动,北宫冢那具扭曲又变.态的躯体就这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锁定,扔进了他身后的木鼎之中。
嗷呜——
木鼎下的幽碧火光一瞬间大盛,似乎听到亡魂们凄厉的呼啸。
北宫冢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被这个自己炼造了无数魂魄的炉鼎吞没了,而他那可怜的魂魄,在离体的刹那,就被禁锢已久的恶灵分食撕咬成碎片。
琉夜纤竹在那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