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
秦子赵醒来之时已然日暮西山,通红的火烧云在天边飘荡,煞是好看。
‘砰砰砰’,突然,一阵敲门声从前院传了进来,同时,老狱头何叔那厚重的声音响起。
“秦小弟,我是你何叔,赶紧开门呐!有圣旨!”
秦子赵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他连忙跑到前院,打开门一看,只见何叔正领着个老太监站在那儿,手里还捧着一卷黄布。
“何叔,这是什么情况?”秦子赵向何叔打了个眼神,悄悄问道。
“秦子赵接旨!”老太监掐着兰花指,额头稍抬,尖声说道。
见到秦子赵还跟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何叔急了,一扯就把他拉倒跪了下来,同时拜倒在地,在他旁边低声道:“还楞着干什么,接旨啊。”
秦子赵双手一摊,示意道:“圣旨这玩意我还没接过啊,该怎么做?”
“大胆!敢亵渎圣旨!该死!”老太监怒了,翘着兰花指指着秦子赵骂道。
嘿,这长着一张驴脸还真以为自己是马王爷,只不过是个传话的,怎么这么拽!秦子赵在心里暗暗诽谤道。
可他只能无可奈何地拜倒在地,怪声怪气地说道:“草民接旨~”
“哼,不知死活!本公公一定回去参你一本!听旨吧!”老太监撇头冷哼一声,打开黄布,高高在上地宣读道:“奉天承运,陛下昭曰:上京怀恩秦子赵,世代忠良,恪守本分……其人机智过人,又有报国之心,遂特封其为大理寺寺正,官从五品,岁俸八十两,禄米八十斛。望其食禄忠君,以报君恩!钦此!”
素有起床气的秦子赵这时终于清醒过来,顿时喜不自胜!
这就升官发财了?惊喜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啊!
秦子赵笑脸咪咪地起身就想接过圣旨,一拉之下,却发现圣旨被老太监紧紧地抓住,纹丝不动。
看着黑脸如同老僵尸的太监,秦子赵又用力地拉了几把,可还是被老太监拽了回去。
怎么回事?秦子赵不明所以。
这时候,老何叔在旁边站了起来,低声下气地赔笑道:“公公一路赶来,满头大汗的,实在辛苦了!这是小民的小小心意,还望公公收下。
说着,老何叔伸手递给了老太监一个袋子。
老太监一手拿过袋子,抛了几抛掂量掂量,脸上的菊花才松了下来,‘嗯’了一声,说道:“还是你懂事!”
说完,他又撇了秦子赵一眼,鼻孔朝天地又说道:“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完,扭着妖娆的猫步离开了。
“……”秦子赵无语凝噎。
“唉,子赵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这些传旨公公可得罪不了。万一他回去跟陛下说你的坏话,你这官说不定明天就没了!”老何叔在旁边唉声教导道。
秦子赵心里去不以为意。老皇帝那种心中自有丘壑,雄才大略的人又怎么会做出朝令夕改的事情来?更何况,他知道了那么多皇室秘闻,老皇帝既然不想弄死他,反而升他的官,那就代表他已经算是皇帝的人了,这个官就是封口费。
不过,他还是异常感谢何叔的关心,转身恭敬地说道:“多谢何叔。”
“不用谢!说起来我没有子嗣,早在你爹把你托付给我之时,我就将你看做我的侄子,你我之间又何须说这些。”老何叔摆摆手,说道。
“那何叔,请入屋坐坐,我们两叔侄慢慢聊。”
“好!好!”
进了里屋,秦子赵翻出一些五谷杂饼,一坛桂花香,就跟老何叔边吃边聊了起来。
“子赵啊!当年你才丁点大小,如今却以长大成人,风流倜傥,官至五品。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何叔大口地闷了一碗酒,欣慰地捋须长叹道。
“全靠何叔关照!要不是您向副统领大人推荐了我,我哪有今天!来,何叔,敬您一杯!”秦子赵真诚地敬酒道。
说实话,老狱头对秦子赵真的很不错,平时对他关照有加,有时候见他一人独居,屋里也没个仆人侍候起居饮食,就经常带他到家里蹭饭。
“唉,说起来我也惭愧!当了十几年的监狱官,还是八品!当年向统领大人推荐你还是费了一个老大的人情。幸亏子赵你聪明能干,否则何叔还是保不住你的狱卒之位啊!”
“何叔您客气了。来,再敬您一杯!”
“不喝了!先跟你说正事!”老何叔满脸通红地打了个饱嗝,说道:“子赵啊,你之前在天牢里头来来去去也只不过是几个同监的兄弟,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就算你后来被刑部叫去审人也只不过是做事,也没人算计你!可是你现在入了官场!可真的要小心了!”
“老何叔请讲!我洗耳恭听!”秦子赵闻言一肃,正经地坐直了身子,听老司机教授经验。
“你别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监狱官,可期间也是刀光剑影,历经了不少腥风血雨!这么一个油水满满的位置,盯着的人就跟那相国寺外的桃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