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子赵回家之时,朝廷上发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
处理昨夜一番麻烦的老皇帝此时精神有些不佳,迷糊着眼坐在龙椅之上,听着早朝上一些琐碎之事。
“陛下,大理寺寺正郭御因罪下狱,可这寺正之位还在空缺。吏部隆侍郎推荐大理寺丞桑安石,微臣觉得不妥。还请陛下决断。”刑部尚书李刑出列说道。
“有何不妥?”老皇帝慢悠悠地问道。
“回陛下,凡重大案件,必由六名大理寺丞断罪之后,一同署名才能生效。而大理寺正,须在寺丞断罪之后,重新审核。如此职位,关系重大,稍有不慎必将冤案错案丛生。而桑安石,性暴躁,更是萧贵妃之远房堂弟。朝廷向来慎用外戚当做主管之位,隆侍郎此举,甚为不妥!”李刑声音坚决,不疾不徐。
“隆浩言,你有什么要说的?”皇帝又出口问道。
“回陛下,微臣举贤只看其才能也!桑安石人虽躁烈,可性正直,又嫉恶如仇!当那大理寺寺正又有和不可,李尚书过虑了!”隆浩言长得有些肥胖,一身臃肿,在朝堂之上显得有些碍眼。
李刑则一双剑眉,双目漏出丝丝寒光,看得人有些寒蝉。他毫不掩饰地鄙视道:“可我曾听说那桑安石一个小小寺丞,入京不过短短两年,就攒有万贯家财。依我看,这人搂财之手段比他断案的手段高多了!”
“李刑,你!”隆浩言闻言大怒,冷哼一声:“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还曾听说李尚书的弟子也入了刑部,当了个书令史!怎么,这个狄志刚不也是陈贵妃的远房外甥?”隆浩言脸上肥肉乱颤,大声还击道。
“举贤不避亲!更何况狄志刚才智过人,为人清廉,素有孝心!我让他当个小小的书令史又有何不可!”李刑冷冷地回道。
“好了,两位卿家有话慢说。有才之人必立功勋,无能之人必露马脚。对此,其他爱卿有什么建议吗?”老皇帝犹如打盹的狮子,摆了摆手制止道。
皇帝此言一出,群臣静言。
朝廷之上,门下中书尚书三省的大佬,左丞相卫净,中丞相葛方楷,右丞相韩曲俱闭目养神,沉吟不语。
六部之中,工部兵部户部礼部各位尚书也高高挂起,事不关己。
这时,最爱说话的御史也闭嘴不言了。整个朝堂静得落针可闻。
…………
画面一转,七皇子的座驾之上,睡醒的秦子赵拉着七皇子询问大楚的历史。
而全然不知秦子赵一心想要干掉他爹坐上龙椅这般狼子野心,七皇子天真地为秦子赵的造反事业添砖加瓦。
他替秦子赵斟了一杯小酒,说道:“四十年前,也就是乐启三年。届时楚乐帝五岁,楚国内忧外患。朝廷之上,小人当道,以内监蒙蔽幼帝。幼帝无知,终日只知玩耍,厌恶朝政。而大奸臣陈天开把持朝政,残害忠良,自诩‘陈千岁’。朝廷之外,天灾人祸横生!西北大旱三年,赤地千里,颗粒五收。百姓流离失所,千里之内不见炊烟。东南之地,鹊河发洪,一夜之间,纵横千里变为泽国,亡魂哀叹。”
七皇子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忧伤,继续说道:“而在陇西,外蛮‘西楼’入侵,肆意抢掠,弑村屠城,以人为牲畜,以人为食,谑称‘两脚羊’!使得民尽流离,邑皆荒毁,白骨遍野,血流漂杵!”
秦子赵听着也有些心酸,他莫名地想起那历史上著名的五胡乱华和近代侵略战争,默默地灌了杯酒,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就此国难之际,父王孤身入朝面圣,于宫外长跪三日不起。可那奸臣依然百般阻挠。之后,大将军郭世明大开城门,放父王的镇东军入城,清君侧,诛小人!据说那日朝堂之上血溅玉墙,血聚成洼!”
秦子赵一听,有些爽了!这些误国贪官就该杀!
“之后,大儒文守仁率百官劝幼帝暂时将帝位禅让于父王,以救大楚天下!”赵侻这时也是兴奋地满脸通红,继续说道:“次月,父皇登基,御驾西征,次年,斩外蛮之王单桧于西楼王庭,西楼各族俱成丁奴。随后,父皇将镇东军分为两部,一部为‘狼牙’,巡视全国,见不法之徒,斩之!见不法之事,平之!另一部为‘青书’,分赴西北,东南治理旱灾水患,安定民生。”
秦子赵听得是酣畅淋漓,但是他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张口问道:“殿下,你刚才说到‘暂时禅让’是什么意思?”
“唉!”七皇子叹了口气,语气悲伤:“当年,朝廷之上奸佞小人都被父皇斩了个七七八八,可国一日不可无君,亦不可无臣。楚乐帝年幼,不可处理国事,而楚姓皇族子弟更是无一可用之才。这时,外有蛮族入侵,内有天灾人祸,只有明君才能挽救楚国于水深火热之中!于是,当时闻名天下的大儒文守仁冒天下之大不韪,恳请幼帝暂时禅位于父皇,以救楚室!待到危难解除之际,再接回皇位便可!”
“……”秦子赵楞了,刘备借荆州还不还呢,借皇位,这不是说笑吗?更何况借给的人还是一个手握军权的大将军!呵呵,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