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承晖殿外。
“皇后娘娘驾到——”随行开道的小太监高声唱道。
承晖殿众人匆忙出殿迎接新后及若干嫔妃。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楚珂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婢子侍从:“叶贵妃呢?”
妄言背上不自禁地冒了冷汗,但见妄书不在,便只好自己夺了主意,佯装镇定道:“主子受了风寒,正在屋内休养。”
“屋内休养?”楚珂状似不经意地对上阿兰递来的眼神,心领神会地说道,“那正好,后宫各姐妹都差不多到齐了,阿兰,你去请太医来,咱们一起去探探叶贵妃的病。”
唐氏:“皇后娘娘真是宅心仁厚。”
“只盼叶贵妃别是什么太严重的病症,能早日好起来跟咱们一起服侍陛下才好。”李婕妤感伤道。
陆充媛道:“叶贵妃这病,病得可真是巧。”
楚珂温柔端庄地道:“多言无益,咱们这就去看看吧。”
楚珂刚迈出一步,就见胡言满脸恭顺地从殿里出来了:“我家主子说,诸位娘娘的心意她心领了,但她此刻床榻难下,一怕怠慢了诸位娘娘,二怕病气侵了各位娘娘玉体,影响到皇上安康,三来她素喜清净,独处更好些。”
胡言话音未落,众嫔妃的眼神已如刀子一般射来,陆充媛首先开口:“竟不知贵妃娘娘如此福薄,六宫之主亲至,她就消受不起了么?那倒也不知是如何消受那日日君恩的!”
胡言不语,神情恭而不卑。
阿兰冷道:“福薄不薄这奴婢下不了定论,不过,皇后娘娘亲至,特意请了太医前来问诊,难道叶贵妃就打算这么让娘娘吃闭门羹将娘娘的好意视若无物么?”
陆充媛似笑非笑:“叶贵妃素来贤良淑德,必是染了风寒脑子烧糊涂了才说这样的话,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奴才,也要跟着胡闹么?”
周美人道:“几个不懂眼色的奴婢,娘娘何必浪费那么多心思?”
这时,只听见殿门外传来一声较为沉稳的女音:“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诸妃回头,便见来者是叶明昭身边较为亲近的侍女妄书。
楚珂点头。
妄书长跪在地:“秉皇后娘娘,我家主子并不在承晖殿内。”
楚珂俏眉微蹙,玉面生寒:“不在承晖殿内,那在何处?这两个丫鬟刚才不是还在说叶妃病了么?”
陆充媛讽道:“只怕是眼见着一招不成又来一招吧!”
“请娘娘听奴婢道来,”妄书语气平淡,“主子日前却是染了风寒,但却是半点不敢怠慢了娘娘,早早起来唯恐请安去迟。谁知半路上遇上圣驾,陛下见主子气色不好,便接去承明殿了。宫里的几个婢子许是见主子许久不归,竟也未去椒房殿,兼之并不清楚具体情况,情急之下,护主心切。”
陆充媛冷笑:“你这婢子说得也真是可笑,什么叫护主心切?难道如果她们照实说来,皇后娘娘不但不会体谅还会找茬重罚不成?”
李婕妤道:“妹妹也不能这样说,贵妃娘娘,也的确有她的苦衷……”
楚珂面上毫无波动,微微抬眼望了望前方的一干下人:“叶贵妃就是这样管束宫人的么?情急之下,就能随意地欺瞒本宫。”
妄言道:“主子绝无此意,全是奴婢们自作主张,请皇后娘娘责罚。”
唐氏道:“哼,确实该好好收拾收拾一下这些不守规矩的奴婢了,不过,却也不该全然怪她们,上梁不正,下梁自歪。”
阿兰淡道:“奴婢知道娘娘素来心慈,但这后宫久无良主,娘娘新后刚封,自然应当好好整顿一番,也算是警戒旁人。”
楚珂毫不在意地道:“说得很好。看在你们是初犯的情况下,本宫就从轻处罚好了。来人!拖下去,掌嘴五十!其余人知情不报,杖责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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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昭这一觉睡得格外好,深沉无梦。早上楚珣起来后,还特意嘱咐了周围宫女不可提前惊扰她。
当她醒来后,便觉四肢酸软无力,舒展一下手脚,又打算继续休息,却听见宫女如释重负的声音:“贵妃娘娘——”
她多少还算记得自己在这里挂了个贵妃名头,懒洋洋地答道:“什么事?”
宫女道:“方才有一名自称叫妄书的侍女来过,要婢子带话给您。”
叶明昭睫毛眨了眨:“说。”
宫女:“速归。”
叶明昭想了想,断然道:“一刻钟后叫我。”
接着毅然睡去。
于是当叶明昭慢腾腾地起床更衣,再摆驾回到承晖殿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满脸高傲得色的楚珂,以及被掌嘴、杖责的一宫下人。
叶明昭震怒:“住手!”
“谁敢住手?”楚珂不悦,“叶贵妃,你也太过目中无人了吧!”
叶明昭一眼乜去:“正是我目中有人,所以看不下去。”
楚珂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