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梁天这种常年和形形色色的罪犯打交道的老警察来说,普通的案件,早已经不能够满足他的精神。
做任何职业都是这样,如果纯粹是为了挣钱,终其一生,也不会有什么质的改善。可要是加入了理想和爱好的成分,结果自然就会变得不一样。
“梁队,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究竟是什么,在逼这几个高素质人才知法犯法。”夏妮着急忙慌地问着。
“很好,你用到了逼这个字,这也正是我大胆揣测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逼他们五个人这样做?”夏妮这下却是被惊到了,看来林奇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们从一开始,就陷入了逻辑思维的怪圈里。
“是的,这是目前为止唯一能说得通的动机,大多数人只有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才会去做损人不利己的坏事儿。”梁天敲着桌沿,又进入了新一轮的头脑风暴,吩咐着:“通知专案组,重点排查一下和当事人失踪之前有秘密来往的人,一旦发现问题,可以先斩后奏,先带回局里再说。”
“好。”夏妮应了声,忙着出去分派任务了。
屋里只剩下梁天和林奇两个人,前者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后者则是一根接一根不停的抽烟。好好的一间档案室,不多时便被弄得烟雾缭绕。
梁天现在虽然戒了,但以前也是老烟民,劝着:“林奇,以后少抽点吧,不光影响自己,而且影响家人,你现在还年轻,等到时候娶了媳妇生了娃,二手烟对娃娃的危害可大呢。”
“习惯了。”林奇一咧嘴,给了个愁眉苦脸的表情,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从哪一年开始,烟酒就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东西,就好像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突然找到了一个可以为之坚守的信念一样。听起来蛮可笑的,但确实就是这么回事儿。
“这个习惯可不好,对了,我有个朋友是倒腾电子烟的,回头送你支?”
“别,无功不受禄,更何况现在是你在帮我。”林奇从心眼里,还是很感激这位老刑侦队长的,寸有所短,尺有所长,特工局的训练课程里,可没有阅读福尔摩斯探案集这一项,所以他有劲儿也没处使,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现有的资源上。
“你说反了,我只是在帮我自己。”梁天笑了笑,感慨道:“到了我这个年龄,你觉得身份地位,金钱权势,还是我的毕生所求吗?”
林奇沉默了,他很少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嘴里,听到这种很容易被人瞧不起的怪话,尤其是渴望光鲜生活的女人们。
“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警校毕业生,爬到现如今的职位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穿警服的人,到底能不能跟政治格局画上等号,或者换句通俗点的解释,警察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不是升官发财。”
“这还用问嘛?如果现在让你当局长,你肯定屁颠屁颠跑去当了。”在林奇看来,往上爬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在大城市里奋斗打拼,你不往上爬,就会往下掉,小老婆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局长”梁天咂摸着,哧哧笑了起来。
“笑什么,难道我说得有错?”
“没错,这话一点错都没,男人嘛,上进心总是要有的,可是我在往前推一步,如果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填补钱和物质上的充裕,都是为了取悦上级领导的欢心,这样的一个人生,是不是有点太没趣儿了?”
哑然。
这是林奇始料未及的,他的职业虽然很特殊,做的事情也很夸张,但是最拿得出手的身份,却是挂牌陆军少校。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跟部队上所有的大头兵一样,被“服从命令听指挥”这样的程序一遍又一遍的洗脑,直至洗入骨髓。
“好吧,既然你摆出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我也就不跟你往哲学层面上扯了,人不管飞得再高再远,但他还是个人,而不是个鸟人,终归还是要落地的。”这位老刑侦收了尾,索性点破:“林奇,我之所以想帮你,有徇私情的成分,不过更多的,是我对案件本身的兴趣,我觉得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崭新的挑战,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接过这么大的案子。”
“就像你终其大半生,也没能把天浩帮连根拔起,是这个意思吗?”
“差不多。”梁天点点头,不急不躁:“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是你努力了就有结果,就像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不可能同时吃两口饭。”
“梁队,再等等吧,上边的政策马上就要变了,据我所知,这次的行动,只打老虎,不拍苍蝇,某些自以为是的人,也该动动筋骨了。”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梁天看似无奈的摆了摆手:“言归正传,咱俩还是回到案子上来吧,谈谈你的想法。”
“我?”林奇愣了下:“我没什么想法,我只想把背后的黑手揪出来,还我老婆一个清白,现在那些无良媒体,卯了劲的往她身上泼脏水。”
“看得出来,你很爱你老婆。”
“不是爱,是心疼。”林奇皱了皱眉毛:“我只是没能想到,一场事故,会让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