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不能坏了自己的名头,如果垮了墙,以后谁还会找你去干活儿.可这是城里,光干活儿见不到主家,别人也不可能知道是谁干的活儿,自己挣自己的一份儿辛苦钱,别的事儿跟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最后的一桶是他自己的,将铲子撂在一边儿,提着橡胶桶走回属于自己的那堵墙,看了一眼吊线,估摸着还能用,也就懒得再重新弄一个了.挥着砖刀,将凝固的废弃水泥拍碎赶到地上,重新抹上新的水泥砂浆层,开始往上摞砖.
中午吃了饭躺倒休息了一下,下午接着干,到晚上天黑了才收工.
吃过晚饭,主角在工棚外抽烟,同乡中有一多半儿都在,别的工友散在周围的更多,听到不少人议论水泥砂浆的,有新人请教的,有前辈告诫不要多事的,有推算其中能多出多少利钱的.都是干这活儿的,天天跟水泥砂浆打交道,即使完全不懂的纯粹下力气的小工,待一阵也能明白,瞒不住人的.
大家都知道,大家也都在议论,不过大家都没当回事儿,因为这事儿与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他们都觉得跟自己没啥关系的,可显然,在判定功德与罪孽的时刻,善与恶的决算中认定是有关系的,对不."吕清广充满了感慨的问道,"他们就没一个觉得该站出来的?每一个是能挺起脊梁来的?"看了这帮农民工干活,吕清广觉得他们真都是靠自己双手挣一碗干净饭吃的主儿.这样的汉子应当是有脊梁有担当的,这样的一生应当是干干净净的,这样的灵魂是不该被业火焚烧的.可是,业火已经在灼烧他们了,虽然并不是漫天而来的熊熊烈焰,只是或大或小的一朵,可毕竟也是业火,也代表着他们的罪孽,他们的灵魂也一样在痛苦的哀嚎,等待着他们的也一样是不可逃脱的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