嬗笙来到和流景所约的餐厅时候,流景早早的就到了,在侍者引领下,嬗笙朝着二楼走去,一上楼,就看到流景坐在拐角的位置,一旁落地的玻璃帷幕。
大冬天的,他穿的很少,椅子上搭着黑色的皮衣,此时穿着的黑色毛衣,领子也特别的低,锁骨外露着,总之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妖孽。
和以前的装扮一样,看起来慵慵懒懒的贵公子,只是嬗笙看着,却总觉得在他身上有什么变化,虽然之前他反过来追求她,让她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但那晚他说放弃时,她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变化。而那变化是什么,她不得而知,却也不敢追问,因为现在是最好的状态。
流景此时正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一条腿微抬搭在膝盖上,手里捏着红酒杯,微低着头轻轻的晃,很散漫的样子,但嬗笙看着,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
其实,若没有白东城,或许,真的只是或许,流景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待她,她大概会动心,但那也只是或许。
“三少。”许多天未见,嬗笙怕两人之间有尴尬,故意这样喊他,一屁股坐了下来。
她一声唤,让流景从暗自沉思中脱离出来,抬头看着她,眼神有那么两秒的恍惚。
“来的可真够慢。”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很自然的看向别处,但却没有了焦距。
“冬天公车就是慢啊,中间还堵了一段!”嬗笙将大衣脱下,里面穿着白色的蝙蝠衫,围巾摘下,也微微露出些锁骨。
“不会打车?真搞不懂你们怎么都爱做公车,夏天热的要死,冬天慢的要死!”
“你们?”嬗笙没忽略掉他话里的字眼,揪住,重复着。
流景皱眉,一把抢过侍者手里的菜单扔到了她面前,借此转移话题,“吃什么点,我都点好了。”
嬗笙也不戳破他,一本正经的看起菜单来,点好之后,将菜单递交回了侍者手里,后者微微颔首,然后退开。
“不来一杯?”流景举着手里的红酒杯晃了晃,问她。
“不,我又不会喝酒,而且我最近感冒,吃了药,不能喝酒。”嬗笙摇头。
“怎么感冒了?那你还坐公车,等就得等很久,严重吗,感冒还约我出来做什么!”流景闻言,顿时坐直了身子,一股脑的问着,眉眼关切。
嬗笙听着,心中很暖,却又觉得很愧疚,对着他宽心一笑,“没事,已经好很多了。”
“怎么也不注意点。”流景低声咕哝。
嬗笙在心底微微叹气。
侍者很快逐一将头盘和正餐全部都上来,两人开动着,流景像是往常一样,将牛肉一小块一小块的仔细切好,然后递过去,将她面前的换过来。
抬头时,他看到嬗笙正对着她微微的笑,没有饱含过多的杂质,就是那样明艳艳的对着他,坦然自若的微笑。
这样澄净的笑容对他来说更像是无声的刀刺,他装作若无其事的问,“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
“和他呢?决定好以后要怎么走了么。”Pvmb。
“嗯。”嬗笙点了点头,眼底神色已经说明一切。
“其实你心里一直都有他。”流景刀叉放下,端起红酒杯微微啜饮了一口,随即又低声继续,“何必当初选择离婚呢。”
“当初离婚是我们必须要途径的一条路。”嬗笙同样低低的叹气,“现在回想起来,那段婚姻的失败,有我们两个共同的原因,不全是他的责任,有我的推波助澜。所以才会两败俱伤,如果当时不离婚的话,那么,心中各自的伤也会延续下去。现在分开了,反而彼此冷静的理清心绪,看清楚了对方的心,也更清楚明白了。”
流景抬眼看着她,屏住呼吸,然后缓缓吐出问句,“你现在不会好怕,万一以后,再受到伤害呢?”
“我怕,但这就是爱的感觉,能伤害你的,一定是你爱的人,你因为他疼了,那么是因为你爱他,所以怕,再伤人,但也还是要飞蛾扑火永不言悔。”
她说的像是绕口令一样,但流景听着却越来越沉默了,因为他此时心脏也在隐隐发疼,她的话,带给了他的共鸣。
而他,也多少明白她对着自己说这番话的意思在何处,那晚上,他单方面的宣告着退出,但她一直都没发表什么言论,此时,她正在变相的总结着两人的不可能。
“我现在才懂得,真的不能计较的,尤其是人生,太计较了,就会执拗的卡在某处,然后前进不了,而一辈子很长,但却也很短,世界上你能遇见和认识的人其实并不多,而从中又有你喜欢的又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怎么还要浪费时间计较那么多过错?若肯定了,他值得你去放手一搏,那么就得抓住眼前了。”
嬗笙这番话说的很赤诚,眸光也是很坚定,她的脸上此时就像是笼罩着什么光一样,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有神采。
流景出神的两秒,随即虚握成拳头放在唇边,清了下嗓子,揶揄着,“气氛被你弄得这么严肃,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想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