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秒后,开口唤着,就这样平常简单的称呼,她此時说出口,都觉得异常困难。
“爷爷,原来您都知道,都清楚。”
白老爷子眉心终于是慢慢的皱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里,除了苍老还有复杂。
面对于白老爷子的静默,嬗笙脸上吃力聚集起来的笑容都慢慢的消散了,“爷爷,您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她甚至还担心老爷子会在知道领导和郑初雨的事情后跟着操心,然而呢!
一切事情白老爷子都了如指掌,只是他却不干涉,默许着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意味深长的和她讲一番道理,让她去做明白事理的白家孙媳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都知道,身处豪门里都会有很深的城府,可是爷爷,您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嬗笙,东城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有错,但男人么,总归都会犯错。”白老爷子眼底光亮复杂的动了动,试图安抚下她的情绪。
“爷爷,不是这样的。你曾经说过的要珍惜彼此,要惜福,我以为您和我看待事情是一致的,但我现在才知道,是不一样的。”
嬗笙摇头,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满满充斥着的都是受伤,“爷爷,您是我敬重的人,我没有巴结和讨好,除了路妈妈,您真的是我嫁入这个陌生白家后,真心原因亲近的人,可现在,您让我失望了。”
嬗笙真的是失望了,像是被泥巴砸到头的小宠物狗一样,只剩下了哼哼唧唧,原以为在白家得到的那一点温暖,也在逐步变凉。
“嬗笙,你听爷爷说。”白老爷子向前,拉了拉她的手,又拍了拍,然后长叹了一口气,“你有什么情绪,等爷爷将事情都告诉你之后的。”
嬗笙咬唇,心里像是被锉刀在一遍遍的磨着,却挨不过老爷子的眼神。
“爷爷懂你的所有情绪。”
“东城走的是官场,一不留神都可能被直接拉下来,我知道他和初雨的事情后,也是极力反对的,哪怕是地下的,一旦东窗事发,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但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去直接制止是有原因的。”白老爷子说到此時,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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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钟表秒针滴滴答答,時针已经指向数字11。
嬗笙睡不着,双臂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蜷缩起了双腿,双手放在膝盖上,耳边响起的是白老爷子傍晚在医院里和她说的话。
手机也是在此時响起来的,她看了眼上面的号码,犹豫着接了起来。
“阿笙,我看到你房间的灯亮着,没睡吗。”白东城的声音从话筒之间缓缓传来。
后来两人从医院回来,在外面吃了一口,到楼下的時候,白东城见她脸色不好,而且心事重重,却不怎么愿意开口,就只好将她送到了楼上,也没敢硬留下来,害怕她心里反感。
没有她,他的睡眠变得不太好,下床喝水時看到她卧室有着微弱的灯光,他就打电话过来。
“嗯,你也没睡!”嬗笙轻轻的应着,轻轻的问。
“阿笙,我想你了。”
此時夜很深,也很静,他说完这句就没再说话,话筒里只有他声声可闻的呼吸,匀净而沉稳。
嬗笙眯眼朝着对面看过去,窗户边有个阴影伫立,旁边开着壁灯,将他的身影影影绰绰的描绘出来,这样远远相望,彼此心里都有着异样的触动。
过了半响,他忽然感应了什么,低低的又问,“阿笙,今天爷爷是不是和你说些什么了!”
“嗯,他告诉了我一些你和初雨的事她生不了孩子的原因,我都知道了。”嬗笙咬了下唇角,说出来的话有些艰难。
白东城闻言,沉默了起来,就在嬗笙以为他会挂掉电话時,他的声音又响起来,“那時候,家里给大哥安排了联姻,他心情不好打电话给我,我们就在酒吧里喝酒。那晚真的喝的很多,我都不记得最后到底喝了多少,到最后都失去了记忆。我在去卫生间時无意走到某个包厢里醉倒,再醒过来時,还是服务生叫醒的我,我才想起来还和初雨有约。”
“我就忙打电话给她,可电话那边却传来了她的哭声。等我赶到的時候,就看到她衣衫被扯碎,像是个破碎的瓷娃娃。更让我觉得无法面对她的是,她竟然被查出了怀有身孕。”
“初雨很清楚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她说什么都要打掉的,我安排好一切,帮她手术。只是在此件事情上,她打击太大,才刚人流不久,她就在某个雨夜里整整站了一晚,被送到医院時人已经昏迷不醒,而医生带来的却是更可怕的消息,她没办法生育了。”白东城说到此,声音忽然像是低语一样。
“若不是我那時忘记了和她的约定,她就不会遭遇到那样的事,也就不会有下面一系列的事情。我想过娶她,想弥补她,但她不能生育,还有大哥那方面的原因,爷爷坚决不同意。初雨和我说,她不求别的,只要我还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