嬗笙脚下踉跄,想要稳住身子,可为時已晚,病房的门都被她撞了开,里面的景象也都被她打破。
不出意外的,她看到郑初雨嘴角的笑容僵凝住,然后,那带着盈盈点点的笑意眼中,陡然聚集起了凉凉寒意。
她抿唇,没敢去看白东城,觉得自己的硬闯有些狼狈,但一時间又不知怎么办,只好扭头去瞪罪魁祸首白流景,只是这一个幽怨的眼神还没扔过去,就陡然看到,站在白流景身后的人。
她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可站着的那拄着拐杖,却腰板挺直的年迈老人,印堂,其额角和眼角都长年累月堆积不少的皱纹,但精神状态却是极好,不是白老爷子,还会是谁!
想到屋内的景象,和处于的人和事,嬗笙顿時瞪圆了眼睛,“爷爷”
“嗯。”白老爷子对嬗笙所表现出来的惊惶并未在意,只是淡淡的点头,然后径自道,“我刚刚过来看我一个老战友,老觉得这病房门口的两人看着熟悉,还和旁人再说,这走近细看,可不正是你和流景。”
说着,白老爷子看了眼流景,又重新看回嬗笙,“怎么,谁住院了!东城那小子又跑到哪去了!”
“”嬗笙交握着双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又想到病房内的温情一幕,眼底不黯然了些。
“怎么都不吭声,到底是谁住院呐!”白老爷子一握拐杖,重新有问,这次却拉长着尾音。
嬗笙蠕动,还没回答出来,白老爷子已经越过她,直接走进了病房,嬗笙也忙追进去。
“我说你这小子跑哪去了,原来在里面。喔,住院的是初雨!”白老爷子尾端已白的眉毛一挑。
郑初雨在门被撞开之际,看到嬗笙闯入,心下一阵恼火,看着一旁就要大步奔过去的白东城,急急的抓住了他的衣角。
只是没想到白老爷子竟然在,一時间都愣住,在回神時,白老爷子已经步入病房,目光所到之际,郑初雨忙将手收回,心中颤颤。
一旁嬗笙也恰好看到她撤手的过程,眸光一暗,又随即接触到郑初雨严重火花一爆,那目光很明显,以为老爷子是她叫来的,可心中没鬼,嬗笙坦荡荡的回视。
“爷爷”郑初雨弱弱的叫人,声音孱弱。
“怎么闹住院了!”
“没事,爷爷,您就别跟着操心了,只是小毛病。”
“小毛病也得注意,你们年轻人就是凡事都轻率,连身子都不注重。初雨,你爷爷也曾遗言让我多多照顾你,所以事事我也都挂心些,你也要好好的。”白老爷子语重心长,笑容慈爱。
“嗯”郑初雨点了点头,白老爷子这番话听在她耳里,不知是否是错觉,感觉句句已有所指,弄得她心底凉凉不安。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养着。”白老爷子微微俯身的腰板直了起来,说完就要走。
“爷爷,我送您。”一旁抱着双肩冷眼观看的流景,丢出一句,也跟着走出去。
“我也送您。”嬗笙看了眼白东城和郑初雨,也不愿在病房里多待,看了白东城一眼,眼神交汇,她也小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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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了电梯,来到一层大厅,没几步,便走出了大楼,白老爷子站在台阶上顿住了脚步。
“嬗笙,你陪爷爷走走。”说完,白老爷子又斜睨了眼流景。
“得,没我事了,我走着”白流景嘴角一歪,故意流里流气的一句,然后双手插放在裤子的口袋里,懒洋洋的先行而去。
嬗笙挽着老爷子的手臂,陪着他朝着医院的草坪走着,脚下踩着茸茸绿草,说不出的春意盎然。
“嬗笙,你跟爷爷说句交心底的话,你上次过来说要离婚,是不是因为东城和初雨的事!”
“爷爷”嬗笙又是一惊,却还是很快稳住心神,“爷爷,有些事我不想提了,您年纪大了,我不想您跟着我们挂心。”
白老爷子没直接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继续慢慢的走着。
“嬗笙,有時候男人总会多多少少有个红粉知己,有野心的同時也都耐不住,没有真正完美的人,都得在慢慢成长,慢慢成熟。上次爷爷和你谈过一次,也和你说了我将白家一手支撑起来的不易。”
“斜卿和小曼的婚姻如何,我们其实都心里明镜,但他们还在维持,想必你也知道原因是什么。嬗笙,你是个好姑娘,也是个聪明的姑娘,你应该也最明事理,也应该都懂凡事不能只为一己,无论从大的方面还是小的。”白老爷子一番话,说的很缓慢,但字字都饱含深意。
嬗笙站在那,没办法在向前挪动步伐,她用很长的時间才慢慢消化掉老爷子的话,然后便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子热流冲进了血管里,想要发作,却什么都发作不出来。
她还亲昵的挽着老爷子的手臂,但却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她真心亲近的人却离的这么远,也从来不知,这老人家如此的深不可测。
“爷爷。”她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