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好歹,这样的人,纵和亲,于我朝又有何益处呢?”
长泰公主道,“要我说,她既心存怨怼,便不是和亲人选。娘娘也知道蜀中总督李终南和赵充仪娘娘娘家兄弟的案子,也是去岁发的。李终南做了一辈子官,也是昏馈,叫个外室子在外头败坏名声。如今已是查明了,那谎骗民女之事,并不与李总督相关。可他到底有教子不严之过!这些朝中大事,自不与咱们相关,我也不过是与娘娘闲来絮叨几句罢了。”
“娘娘也知道我母后出身褚国公府,李终南之妻说来是我母后的庶妹,褚国公夫人跟我念叨过好几遭,我也与她说了,刑部官司我是没法子的,当初他家既犯了事,这也是报应。就是前些天,听说和顺公主和亲之事,李家也有一女,愿意为朝廷尽忠。可那时父皇已选了宁氏女,这事也只能作罢。可今天知和顺公主之事,我总觉着,这不是个妥当人,不为我的私心,就是为朝廷想,宁可嫁个懂事的过去,也不好送这么个着三不着两、只知自作聪明的过去呢?她既不知感恩,哪儿来回哪儿去便是。”不说长泰公主自己的私心,就长泰公主本心而论,这和顺公主也是个不着调的。以为和亲是朝廷求你还是怎么着?要不是有这机会,你现下还在牢里吃饭呢!
要长泰公主说,这就是不知好歹!
长泰公主说的,谢莫如大致都知道,她连那给宁家走关系,把案子拖过年的人是谁都知道。说来,也不是外人,正是宁家长房的姻亲,晋宁伯王家。
谢莫如笑,“和顺公主之事,想来自有赵贵妃娘娘同陛下回禀的。就像公主说的,便是依着我,也愿意看到个明白人和亲。不说别个,明白人说明白话。自从做了太子妃,还是头一回有人当我面前威胁我,可是吓死我了。”
长泰公主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威胁太子妃之类的,亏得和顺公主想得出来。长泰公主见太子妃并不介意李氏女顶替了宁氏女,心下高兴,笑道,“您不晓得,永福皇姐私下都与我说,这和顺公主是不是脑子不大清楚。”
想到永福公主先时脾气,谢莫如也不禁一乐。
和顺公主当真没有她自己想像的那般重要,她以为,朝廷要用她和亲,朝廷册封她为公主,那么,朝廷怎么着都要稳着她,待她好,赦免她的家人,收买她。
谢莫如不知和顺公的诸多脑洞,倘是知道,估计谢莫如会评价一句:当真不愧是宁氏嫡系血统,果然与宁姨娘如出一辙的蠢啊!
换了她都不必太子妃动手,今日之事知道的人不少,赵贵妃没有不同穆元帝回禀的。穆元帝对待这种事很简单,不好用,不用就是。他有的是人可用,穆元帝不愧长泰公主亲爹,道,“既她不愿,哪儿来回哪儿去就是。”一句话,和顺公主便被扒了公主服饰,重送回刑部大牢。
长泰公主走了东宫路线,太子便提了提李氏女,而且,太子还道,“不若先见一见人,倘是懂事,再行调理。”
穆元帝道,“不必如此麻烦,多选几个,让内务司教一教规矩。看哪个学的好,便用哪个。”犯官之女多的是,有此恩典还不谢天谢地,穆元帝也是头一遭见还有敢威胁太子妃的。虽然穆元帝也不喜谢莫如,可谢莫如毕竟是储君正妃,岂是一个犯官之女可冒犯的!
太子领命应下。
穆元帝又道,“先时你媳妇非要去静心庵查青松明月图的事,查的如何了?”
太子道,“北……不,妙安非要见太子妃才说,太子妃说,她不喜欢有人与她讲条件,不去也罢。”妙安是北昌侯夫人的法号。
穆元帝倒比太子夫妇更急迫些,道,“既如此,见她一面又如何?静心庵那里,朕已安排好了,并没什么危险。”
太子只得道,“那儿子回去与太子妃说一声。”
太子又给他爹和他媳妇做了传音筒,听到穆元帝的安排,谢莫如也没有太多意外,只是淡淡道,“既然陛下要我去,也只得去了。”
太子道,“放心,到时我陪你一道去。”
谢太子妃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好。”
知道穆元帝这般在意青松明月图的秘密,谢莫如就更加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