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痣。”
“当真?”
“自然是真的。”李九江当代才子,不说过目不忘,却也离此境界不远。李九江道,“说不得,方先生送此画来,就是要提醒娘娘这颗痣。”
“不,不只是这颗痣。”谢莫如突然茅塞顿开,对李九江微微一笑,“真是一叶蔽目,不见泰山。我想得太多了,帮我查一查,明月公主这穿的是什么料子的衣裙,戴的首饰是什么来历。”
谢莫如将事情交给李九江去做,除此之外,也只在晚上睡觉时低低的告诉了太子一声,并严禁太子,再不可告诉第四人。
太子见妻子说的严肃,就差对天起誓了。
谢莫如这里在查青松明月图,宫里胡太后凤体大安,也得知谢莫如未去静心庵的事,顿时气了个好歹,还将正在詹事府理事的太子叫过去臭骂一通,太子道,“太子妃的确是去西山寺为您老祈福了,我怎敢说假话。就是现下,帝都庙观都在为您老念经哪。”
胡太后怒道,“哀家要她去静心庵念经!”
太子气得头晕,文康长公主连忙道,“太子先去吧,我来跟太后说。”
胡太后大怒,一把推开文康长公主,“不必你,我就要他说!他要还认是哀家的孙子,就把那女人给休了!”
太子忍无可忍,要不是胡太后这把年纪,他当下就要暴发了。就这样,太子也不打算再忍了,难听的话,太子当着胡太后还真说不大出来,他直接取下头上太子金冠,上前,放到胡太后手里,转而就走了。
文康长公主眼前一黑,也顾不得老娘了,奔出去拦住太子,急道,“太子啊,老五,你皇祖母是一时执拗,咱们做儿孙的……”
太子止住文康长公主的话,轻声道,“姑妈,若我连结发夫妻都可相负,他日必负你,负父皇,负天下。”说完,他抬腿就离开了慈恩宫。
胡太后也气个半死,她老人家还糊涂着呢,问闺女,“看看,看看,好端端的,说走就走!”
文康长公主也气得走了。
太子不打算干了,没这样憋屈的太子。
他上书,请朝廷另择储君,他还做他的蜀王去,收拾好东西就去蜀中就藩,也省得太后逼他休妻。太子还在上书中历数妻子的种种贤良,譬如,教养子女主持内闱,还有他出外征战,妻子在帝都苦守数载,在战事艰难时,还组织人手为朝廷捐粮捐物,就在前番时疫,妻子都捐了一大笔药材。还有前番太后凤体不适,又是找和尚道士尼姑的念经祈福,又是出银子修桥修路。太子就明说了,这样的贤妻,上辈子烧香才求得来,今令他休妻,岂不是让他做不仁不义之人?东宫虽贵,可做人得讲良心,他宁可不做太子,也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倘行此负情负义之事,又何以堪配储君之位?所以,太子说了,储君他也不做了,明儿就带着妻儿去藩地,做一藩王,为朝廷守护疆土则罢。
其间,太子还尤其介绍了太子妃的血统,父系为谢氏名门,可追溯到千年前的门阀谢家,母系一样高贵,母亲为魏国夫人,外祖母为辅圣公主,太\祖皇帝嫡亲的妹妹,曾保皇位诛叛逆,更是世祖皇帝嫡系血统。
血统好,出身好,一言一行更为当世典范,还是父皇亲自赐婚。
太子说了,他就是再孝顺,也得讲良心。
太子直接就同慈恩宫撕破脸了,连穆元帝都说自己老娘,“母后怎么能让太子休妻!那是一国太子妃!”
胡太后见儿子也沉了脸,也有些后悔,道,“哀家那就一时嘴快,小五也气性大的很,转身就走了。”
穆元帝给他娘气得头昏脑胀。
连苏相这极不欲管皇家家务事的,都找穆元帝说,“前些日子,太后凤体不适,太子在慈恩宫侍疾数日,衣带渐宽,形容憔悴,拳拳孝心,老臣也是极感念的。太子,是个重情分的人。重情的人,重与太后的祖孙之情,重与陛下的父子之情,同亲,也重与太子妃的夫妻之情。太子妃并无过失,焉能令太子休妻呢?皇室一言一行,必为天下典范,还是要劝一劝太后娘娘,纵有偏颇,不好偏见。倘如太子妃无过失之人都要被休弃,日后,负心人多矣。”
穆元帝叹,“太后上了年岁,为人愈发糊涂,说话也不着边际了。”只得自陈老娘糊涂。
苏相道,“陛下不如好先抚慰太子。”
“苏卿的意思是——”
苏相道,“提前册封太子妃。”
穆元帝一时没说话。
苏相这里来劝穆元帝,李相就去皇子府劝太子了,太子有些倦意,道,“李相不必说了,这个太子,不做也罢。”
李相劝道,“说来说去,不过是妇人之间的小计较。殿下一国储君,焉能说不做储君的话。”
“不是。孤实在是累了。”太子道,“王妃没有一样不好,太后仍是挑剔不止。既如此,倒不若换个太后喜欢的来做太子,孤与王妃,在哪里都能过日子。”
李相道,“老臣知道殿下的感觉,其实啊,这样的事也不罕见,世间婆婆多有挑剔儿媳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