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瓷器的雏形,至少半只脚踏进了瓷器的时代,算是原始瓷器的初级品。
前世历史中,但凡有人类活动的地方,但凡单独发展出文明的地方,即便是与世隔绝许久的美洲,也有陶器的出土。
但从陶到瓷的飞跃,整个前世独此一家,并且垄断了关键技术数千年,看似简单的原理做起来却偏偏很难。
陈健佯醉中称赞了几句月邑的陶器,并且夸赞了一声月邑陶器的釉彩就像月邑女孩子的皮肤一样光滑,这倒是个很新奇的比喻,听的月玫咯咯直笑,暗暗看了看自己露出了手臂与屋中摆放的陶器比较。
然而月邑的首领并不接话茬,而是冲着女儿道:玫,要不是姬夏那天出现,你怕是都要被烧死了。去感谢一下他。
月玫举起了浊酒杯,借着光线悄悄看了眼自己的倒影是不是有什么不美的地方,微微将手指隐藏在陶器之后,有些埋怨烧出这只陶盏的人,外面的釉彩竟比自己的手指要细嫩好看。要不然姬夏为什么一直盯着那些陶器看呢?
姬夏,女子谢谢你。请饮了这一杯。
陈健回过神来,微笑一下,喝下了这杯致谢的酒,又想把话头引到陶器上时,老首领却忽然哀叹了一声。
陈健知道这时候再问陶器便有些煞风景了,只好强忍住,装出极为关切地神情问道:首领因何哀叹?可有什么烦心之事?
我本来是准备前往粟城的,可如今城邑出了这么多的事,我暂时是不能离开的。夏城的事我都听闻了,月轮虽然做的有很多让我失望的地方,但在这件事上做的很对,夏城是有资格成为盟誓亲族的,因为姬夏不但打败了西戎人和草原部族,还要将掌控的雷电力量与各个氏族分享,这样的城邑即便没有盟誓,却比一些盟誓过的部族还要亲近。
陈健初听到首领不能去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这是要拒绝,可听到后面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首领大病初愈,总不能走那么远,月邑也的确不能离开首领。
是啊,我本来想让月隼代替我前往,可是我老啦,城邑里不能没有祭司,所以他也去不成。唉,本来我还想要在粟城亲自举荐夏城入盟的,可是人啊,总是敌不过苍老。
陈健挤出一丝笑容,老首领接着道:我会让人去的,到时候一定会提议夏城入盟的事。但是有些话我想和姬夏说一说。
请说。
姬夏将亲族城邑当成兄弟,可其余城邑却未必当夏城是兄弟。这二十年间,当初盟誓的盛况仿佛还在眼前,可当初盟誓的七十一亲族如今只剩下了六十四族,消失的那些氏族,又有几个是被蛮夷消灭的呢?又有多少氏族和蛮夷走到很近,甚至和蛮夷盟誓一同攻打当年的亲族?
夏城的那些掌控雷电力量的武器,还是不要和所有氏族分享的好,这是我作为一个长者的忠告。
陈健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这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搞不懂他的真实目的,反正他是不相信这个人能够无私地为夏城着想。
显然这些话只是一个开始,因为老首领举起了酒杯润了润嗓子,准备长篇大论引出他的真正目的或是暂时看不出真正目的的目的。
就在陈健侧耳倾听准备看看这老家伙到底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忽然间响起了一阵乱哄哄的声响,接着几个人冲进来喊道:首领!首领!月轮疯了!他带着他的族人暴乱了!
陈健发觉老首领的酒杯稳的很,似乎根本没有颤动,心中大定,看来这事也在掌控当中,无非是逼到极点逼着月轮自己找死。
可随后报信人的一番话却让老首领的手猛然一抖。
月轮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将月隼的屋子烧了!月隼被困在里面!
什么!?
老首领怪叫一声起身便走,陈健也急忙跟上,远处已经燃起了大火,浓烟中月轮身边的人已经死了个干净,这是必死的结局。
可月轮没有死,他穿戴的整整齐齐,腰佩玉,身穿绸,头发挽起,手持长弓,仿佛在等待什么。
当看到老首领出现后,他冲着老首领微笑了一笑,没有哭喊也没有嚎叫,仿佛是去参加宴会一样,穿戴整齐地缓缓走进了燃烧的火海,火海的中心是月隼的屋子。
毕波的茅草燃烧声中,传来一声很淡很淡的话,宛如告别。
你毁了我的现在,我毁了你的将来。 (.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