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摇一端坠了一串珠子,由上而下,层层叠叠,珠子的大小数目也是愈来愈大、愈来愈多的,从开始的白色一直过度到了深蓝,通透,晶莹。
岑嬷嬷似乎还不太满意,又拿一朵粉蓝色的珠花轻巧地镶嵌与发髻上。她一面唠叨着我为何不上妆,一面打开一盒盒的妆粉、黛粉和胭脂,我一些紧张地躲闪,“岑嬷嬷,我自幼对这些脂粉颇为敏感,若是涂抹了,只怕是会御前失仪了。”
岑嬷嬷有些失望,倒也没有逼迫我使用。从小,如果家中有位女眷用了胭脂水粉,我都会感到有些刺鼻,那时候有几个侍女得了几盒赏赐的脂粉,与我嬉闹,想给我画个妆容,谁承想我竟颇感不适,眼中发湿,自那时起,我就不会再去触碰那些胭脂水粉了。岑嬷嬷有点儿扫兴,其实我倒是暗自开心的,我若是不对脂粉敏感,还必须得被她描眉画鬓了呢。
我这时还穿着官服,岑嬷嬷让那个拿了发饰的嬷嬷退下,又叫了来几个拿了宫装和绣鞋的嬷嬷们上前来。“窦女史,以后也不必再回司籍司了,这身官服你留着便好,不需要再穿了。”话音刚落,就取过一套淡蓝色宫装和绣鞋,为我换上,“奴婢知道窦女史不喜欢太过艳丽的,这身淡蓝色的,可好?”
我在镜子中看着自己,对岑嬷嬷点了点头。衣裙果然素淡,零零星星才有几点碎花点缀,但很是别致,阳光透过窗子,倾洒在了我的衣裙上,那碎花竟会随着光芒变换色彩,犹如晴日里的夜空,点点星光。
岑嬷嬷打开了门,引领我出去,给吴宸妃娘娘行了礼,她的眼神煞是满意,只是宁儿皱了皱眉头,轻轻地扯着自己的衣角。“窦女史,这几位宫女稍后随你一同入七皇子府,雁萦宫,她们就是供你与申钟使唤差遣的。”
我与那列宫女又向她行礼,便跟随岑嬷嬷向着雁萦宫去了。
附:七字引歌
惜,似水光阴,始知是错,莫回望,已知是寻常,余香道路旁,恋流光,似梦可似凉,月笼秋歌断离殇,淡幽香。
近,温存易逝,迷雾掩人,浮云外,云开星河近,池浅照禅心,踏尘埃,孤吟终不待,轻歌残风悄悄落,剪绪思。
离,浅蓝渐疏,欲驱悲酌,应前言,早须见此情,花敛清郊外,何不敢,看罢轻絮扬,不诉衷肠叹斜阳,泪潸潸。
盼,莫哀无言,岁月安然,寒月影,咫尺近天涯,阑夜微光起,忘川水,只恐欢颜逝,千影安澜醉古道,眷云烟。
漠,繁华落尽,逝水纷扰,蝶芳菲,静待来年时,烛火轻曳下,终不悔,长恨可曾忘,谁倚窗扉数天星,莫相怨。
惘,烟雨静心,执卷临窗,为来人,未有墨乏倦,可有孤灯晃,沥心血,念晨曦刚好,时愿相弃终不忍,怎回头。
固,浮生似幻,他人所言,恐相害,断然拾笔起,再无动摇时,顺人心,风声已万乘,莫道异于夕阳时,但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