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摇摇,似乎是最美好的点缀。
连三千曾经暗自感叹自己的幸福与幸运,思迁山才是她真正的家,她在小的时候也天真地幻想过,这思迁山是否是被一层淡淡的光芒笼罩了起来,所以他和师傅似乎永远安逸自得,并且不会被那些不想干的人打扰干涉。每次卫常听到连三千这样讲,都会随意地笑一笑,似乎是欲言又止了,说过多次以后,连三千见师傅也没有什么反应,就识趣儿地不再次提及了。
光阴荏苒,连三千渐渐长大,竟然也会对自己曾经的小幻想暗自发笑,甚至嗤之以鼻。思迁山上,只有连三千和卫常两人,但是生灵却不少,记得连三千的幼年时光,多是在师傅的教导和与一头雄鹿的嬉戏中度过的。
那是一头健壮的雄鹿,有着一对长角,有些增强好斗,只是在连三千的面前异常温顺,山上的所有动物连三千都认得过来,可是唯独对那头雄鹿情有独钟,因为它好胜的性格,连三千就给它取名叫做袭儿。只是奇怪之处在于,师傅从来不陪自己和袭儿玩耍,甚至有些讨厌袭儿。
“师傅,我不知为何?你那样仇视袭儿,但我始终不愿意承认是你亲手结果了它,直到我看见它……”
连三千闭上了双眼,回想起了十三岁那触目惊心的一幕景象,袭儿斜躺在地上,脖颈被利剑划开,血仍旧汩汩而出,只是早已经过了喷涌的时候,它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一片青青翠翠,嫩绿的草已经泛红,那时的连三千歇斯底里了,从此就发誓与师傅分道扬镳,然后就只身逃离了。
“师傅,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此时的连三千泪水已经失控地留下。卫常似乎也失控了,一把将哭泣的她揽入怀中。
“师傅,从第一天起,你就对我严加管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不然怎会时常下山特意为我买上等的酒肉,可是我要的不是这些,我年幼时就相当于是无亲无故了,我以为你是我的温暖,可是依旧冷漠。后来……我遇见袭儿,它虽然是鹿,可是通人性,比起师傅你……它……更近人情。”
“所以这就是你爱上……那头雄鹿的原因?”
连三千拉开了架在卫常脖子上的剑,“卫常,原来……你是知道的,可你是否想过,我无奈,我爱上袭儿了,可是却不能为它血债血偿,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师傅,我在这烟花之地,取悦于人前,会是何等滋味,这些年来,没人知道……我是女儿身,我装聋作哑,就想要让那些太过悲伤的过去人间蒸发,隐姓埋名……我告知旁人我叫做武殇。”
“武殇,无伤?还是误伤,你究竟是何等恨我?我知道你最爱袭儿,可是我不忍心让我最心爱的人对一头雄鹿托付终身,你可愿意原谅?放下怨恨,我们彼此重新相识。”
“如今,已不恨,这样以舞剑谋生,实在是有辱师门,待我盘缠赚够,他地出家便罢。”连三千眼神空洞,面无表情,脸上的泪痕已经渐渐地干了。
“红尘……可看破了?如果我说出真相,你愿意从头再来吗?”卫常听闻连三千的出家之言,不觉一震,声音中带有了惊慌与无措。连三千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卫常,冷冷地笑着。
“我……就是袭儿。那年你不堪连氏欺凌,从家中逃离,我正在思迁山上修炼,可是冥冥之中我觉得该来找你,我已经修炼多年,有了男子相貌的人形,我觉得你不会看出我曾经是一头鹿。
我带你回了思迁山,我知道你凡人的寿命短暂,可我不敢相信有一天你我会因为生死而永别,所以我迫使你练功,那是延年益寿的唯一方法,哪怕是多陪我一年也值得,我知道你会不满,所以时常化作原型来陪你,可是你还是爱上了化作原型的我,嫌恶男子相貌的我。”
卫常顿了顿,连三千眼睛大睁,充斥着惊异。“三千,所以我杀死了一头鹿,把它伪装成我的模样,以为你就会死心了,可是终究还是我错了。”
连三千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左手臂,白皙肌肤上的疤痕刺得卫常心痛,“这就是你始终不跟告诉我为何刺上一朵墨色梅花的原因,它,袭儿的左边前蹄上也有一个这样的花纹,我还以为这只是缘分或者巧合。”
卫常的眼中本来闪着泪花,此刻却突然有了笑意,他也挽起左臂袖子,一朵墨色梅花赫然。“冲破世俗界限的唯一方法就是把它烙去,既然你的已毁,再也不可能伴我长生,那么我也甘心坠入凡间。”
说完,卫常猛地先后一退,右手持剑,刺向那朵墨色梅花,瞬间,鲜血喷涌而出,那墨色梅花似乎迅速地萎缩枯干,天空中似乎有一头灵鹿奔腾离去,连三千望着夜空,灵鹿的幽光显得那么明亮,连三千愣住了,眼中的泪水却难以抑制了。
低头看向卫常,他已经发白的嘴唇在微微颤动,冲她粲然一笑,霎时间没有了人形,永远地变回了一头雄鹿。
“我不爱,你却来,我爱,你却死,方才放下,了断红尘情缘,可是,你又出现。从前,我是人,你是神,我渴望逃离,后来,我是人,你是鹿,我相思无奈,又几年,我是仙,你也是,可是我对你没有爱,如今,我们回到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