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端详肖韵娟说：“都挺好看的，像又不像，一个像妈妈一个像爸爸？”在场知情的人们都笑了。肖韵娟感觉不自然，同学邻居很自然，妹妹不自然。

小护士有些恋恋不舍，她环视看望杜航的人们后对杜航说：“你这个小家伙人缘这么好啊。”

杜航被推进病房，走出一小段路的小护士又返回来，她对病房里另外五个病人说：“你们不要聊天啦，他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有两个病人不理睬小护士依然聊天，小护士说：“我的话没听见是吗？告诉你们他可是我弟弟。”那两个人立马没了声音。

阑尾炎，门诊手术，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住院七天，恢复半月，杜航又出现在学校的球场上。海珊家窗外的白菜垛和蜂窝煤垛高度逐渐降低，冬天过去了一半过去了。

下课铃响，秋小燕立即站起来躲在桌旁以便让出道路来好让同桌男生杜航冲出去。秋小燕让路时身体站得直直的，双脚并得紧紧的，头用力向上昂着，目光平视，她想在杜航经过自己时和他比身高。全班女生里秋小燕最高。秋小燕最近有个感觉，自己好像停止长高，而杜航正在加速长高，正在一个个超越原来比他高的男生。她还有个问题，杜航终究会长多高呢？会长得有父亲那么高吗？在家里与父亲量好了，到他的下巴上一点点，现在自己的脑顶在杜航脸的什么部位？杜航不配合她，冲出去时弯着腰。每次下课都弯着腰冲，像只大虾米，秋小燕撅撅嘴，又坐回座位。她在纸上三两笔画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大虾，虾腰弓着，虾头是杜航，画后觉得很开心，对着大虾自己笑了。

杜航抱起放在教室角落里的篮球与几男生往教室外跑，被肖韵娟挡住去路，“杜航，班里有事要研究。”

杜航勾手传球将球传给刘朋俊，刘朋俊接住，胸前推送传给海珊。杜航屁股半坐在课桌上，两脚轮流踏地身体摆动做着篮球运动中的过人动作，问：“什么事？”肖韵娟说，别老晃荡，晕不晕？杜航不在乎地说，我不晕。肖韵娟说，我眼晕，我怎么说话啊？

杜航收拢两腿不晃了。肖韵娟说：“学校要安排战备值班，高一的每班轮流值一个星期，每班出三个人，夜间住校，要男生，要团员。咱们班第一个值班，我想让你当组长，组员由你挑。”

杜航想也没想，马上说：“刘朋俊算一个，另一个珊。”

肖韵娟抿着嘴笑，说：“我早猜好你会叫上他俩的，你这人总是哥们义气的。我放学时可就宣布啦？还要给你们三人开个会，讲讲战备值班的意义和注意事项。没事了，去打球吧。”

杜航跑出教室没几步迎面遇见班主任徐老师，徐老师说：“你这次作文没写好，很不好。”她轻轻扒拉两下杜航的头发，“你这个小班长，一会儿好一回儿不好的，不稳定。”

班长杜航和团支书肖韵娟比班里的其他同学小一岁，班主任徐老师喜欢叫杜航小班长叫肖韵娟小书记。肖韵娟早上一年学是因为她妈妈的朋友李阿姨有教育局的关系。考虑到肖韵娟和杜航是要好的小伙伴，加之杜航爸爸的原师政委老季给肖韵娟爸爸打了招呼，肖韵娟妈妈顺便也给杜航报上小学名额。班长和团支书有点像军队中的连长和指导员，级别一样但有分工，如战备值班这类带有政治性的任务由团支书负责。

课间短暂，离开徐老师杜航跑进操场抢到球做一个漂亮的端篮动作上课铃声就响起来。见杜航归来秋小燕又站到桌旁让杜航进去。这次杜航身体还算直，但一闪就坐进去了，秋小燕什么也来不及看清。

接下来是英语课，李老师进教室，杜航喊Stand　up。全班同学起立喊Good　morning　teacher。李老师今天比较反常，匆忙布置些自习内容，说因有急事本节课改自习课了。李老师离开后，课堂纪律由杜航管理。什么地方说话的声音大了杜航就对那个方向说：“别说话，注意课堂纪律。”小声说话他不管，声音大小以教室外听不见为准。

李老师所以放下课程是因为刚才发生了一件事。化学女教师要他到化学实验室帮忙，一些沉重的物品搬上搬下。俩人在高高的货架后面干活，突然女教师呜呜地叫起来，一只小壁虎爬上她的毛衣，悠闲地伏在乳峰上，像只小爱神。李老师笑着用手指轻轻沿着**的弧线一弹，爱神小壁虎便飞向九霄云外。惊恐未定的女教师紧紧搂住男教师的腰，她向男教师扬起头，用仓惶的表情诉说她的惊恐。男教师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女教师没动，男教师得寸进尺，嘴移向女教师的嘴，课堂里学生前两片如簧的巧舌相遇，他们接吻了。事发突然，过程短暂，结果严重，纯洁的同事关系没了，纯洁的爱情也说不上，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有夫之妇。李老师无心教学，他丢弃四十个学生再次去化学试验室，女教师还在那里，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中午饭学生回自己家吃。杜航狼吞虎咽，妈妈说，慢点，好似谁跟你抢。杜航说，还要出板报呢。棒子面粥太热，杜航五指托碗，从碗的一处开始唏溜，边唏溜边转碗，转一圈开始的地方又冷却了一些。最后半个馒头塞进嘴里，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