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哼一声,模样令人敬畏又厌恶。“再怎么畏惧,触动了底线,鹰也是会伤主的”
华服公子皱皱眉。
“鹰把式自然有他的手段,蒙蔽其眼,让其只能听到主人的声音。赏刑加身,让他习惯顺从主人号令,不让其饱食,不放其自由,长此以往,就训出一只听话的鹰!”
沈老头看着华服公子,嘴角上扬牵起层叠的皱纹,表情冷酷。整个人像一株水洲上的老榕树,老态龙钟却稳的八风不动。
那华服公子脸色是越听越难看,听到最后忍无可忍,竟飞起一脚将沈老头踹进河中.
河水中沈老头猝不及防被灌了几口水。一张脸登时脸涨的如涂猪血,不仅是呛水呛出来的,更多是被气的。
自从他掌控了漕帮后,几时有人敢这么对他。
那华服公子似乎还嫌不够,看着天上那只自由盘旋的雄鹰,眼神中再也不复刚才那种憧憬向往,冷冷一笑:这种没有尊严的畜生,活在世上有何意义!
言罢,旋身抽剑,一脚轻踏篷顶,横撩出二道剑气,那鹰连哀鸣都不及发出,立时被切成无数的碎末。
灰烬般的羽毛纷纷而下,簌簌抖落,其中有一片夹杂着血沫,落在沈老头扬起的僵硬的老脸上,那堆满皱纹的脸上顿时抽搐不止。
“天一同!”几乎是难以置信的,沈老头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几个字,看着华服公子的眼神,犹如看见鬼魅。
洹河河岸
白影犹如鬼魅,在水中分水而行,倒象是水有了生命一般,纷纷避开这个怪物,白影游近岸,攀着榕树所生长出来的气生根爬上了岸。
岸上的榕树群苍劲挺拔,枝叶繁茂,伸展开的浓荫树冠遮天蔽日!从榕树的冠盖里,竟然缓缓伸出一枝凤凰花。
那白影只稍稍惊讶了一会,便向丛林中走去,只走了几步,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白影一边笑,一边放声高歌,那歌曲非常奇特,曲调怪异,既不像士族大夫所听的靡靡之音,也不像乡野民夫所唱的粗鄙俚曲,歌声清奇。
阳光透过叶梢,浅淡而斑驳的照在那白影的脸上,分明显出一副年轻的面孔。
鸟儿们盘旋上了高木,在空旷的林子上空收了翅膀,好奇的看着这个久未有人涉足的地方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那个白影踏过溪水,走过草地,微微陶醉在这个生机盎然的地方。
那人忽然嗅到一股子浓香四溢的烤肉味道,不由得放慢了步子,拨开浓密的树枝,循着香味找去。
隐约间竟也有人在放声高歌,声音高广嘹亮,洒脱有力
白影细细听去。
御剑高歌去,挥拂入云间
平生多少事,举酒尽尘烟
“好!”听到最后,那白影竟忍不住赞了一声。
歌声顿止。
年轻人笑嘻嘻的走了出来:“大叔,有酒有肉,有山有水,高歌痛饮,当真人生一大快事,只可惜缺个酒友,若是不介意,不妨让我暂代这酒肉朋友一职,咋俩把酒言欢一把怎么样?”
还未等那人应答,那年轻人便老实不客气地坐下,坦然看着对方。
刚才高歌的人看模样是个中年人,却是一头华发,头顶随意的扎着个松垮垮的头髻。外衣胡乱的扎在腰间,脚上踩着双破草鞋,听到吴相这番话,又醉醺醺的往嘴里灌了口酒。
“年轻人,嗝!歌儿唱得真不错,嗝!哪儿的歌啊”
那中年人看年轻人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笑着又打了个嗝,抬手扔了个物什过去,那年轻人一把接住,发现是个芭蕉叶裹着的半只锦鸡,烤的油光泛亮,热气腾腾的。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老夫请你吃烧鸡,嗯...看你年纪轻轻,居然敢进到这鬼口林,你是怎么过来的?”
那中年人者起身拨了拨火,无意地问道。
“嘿嘿,多谢。”年轻人一口咬上兔子腿,又张了张嘴,吹了会气“噫,好烫好烫...能怎么进来的,自然是走进来的呗!”
“你这小子真贫嘴!”那中年人笑骂了句,只当吴相是身负奇功,并未深究。
“什么小子老子的,我姓吴,单名一个相,你就叫我小吴,小子整的怪里怪气。”那叫吴相的年轻人啧了一声,不乐意,摔下一个鸡骨头,表示抗议。想了想,又问:“你又叫什么?”
“我?这么多年,没有人问过,我也快忘了”那中年人哈哈一笑,脸上慢慢露出点回忆的表情,喝了口竹筒里的酒,慢慢道:“大概是姓陆罢,叫什么,我忘了。”
“嘿,你这人,忽然能连自己名字也能忘。”那叫吴相的年轻人不由大笑。
陆姓的中年人一下被打断了回忆,他看着年轻人,不由一哂。“名字也不过是个符号,只要别人记得住你,叫阿猫阿狗又有什么区别。”密林深处幽幽吹来一口凉风,陆姓中年人两鬓白发随风拂动,气氛有些转凉。
“嗯嗯,好次,比肯德基的还要好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