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的皂纱。
“你,你是...”沈三看着那藏青衣客,眼睛渐渐睁大了。
“少当家,少当家!”帘子外冲进来一个船夫,神色慌张的走到沈三身边,近耳密语:“这次赶上晦气了,有条咸鱼,翻身了!”
“什么!”沈三猛地站起来,“带我去看看。”走出门时还不忘回望那又重新坐回茶桌的侠客一眼。
老船公蹲在船首抽着旱烟。毫无预料的,背后突然被人猛推了一把,他一个没蹲住,险些栽入河中,可惜了那柄他多年盘玩的翡翠烟嘴的旱烟斗,一个没拿稳,直接掉到了水里。
‘噗通’!溅起一朵琉璃色的水花,随即悄然无声。
漕帮东家心中火起,刚要发作,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老头,你的大买卖来了。”
沈老头尤带怒色的转过身去,下一秒却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六人。
为首一个白衣公子,面似冠玉,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瞳凝秋水,天生一股风流气韵,浑然一副贵气模样。身后五人,一女四男,都是侍从打扮,其中一人,一身劲装,挺拔身材,不苟言笑,还有一人,离沈老头较近,白面细眼,脸色带着几分不耐与轻视,想必刚才猛推自己一下的就是他了。
“别看了,我们家公子要去对岸,赶紧来艘大船载我们,钱少不了你的!”那推了沈老头的细眼侍从操着口蜀音不耐道。
沈老头眯了眯不甚大的眼,挂起往日和善的笑容,脸上是纵横的沟壑,眼窝深陷处偶尔开阖时发出不易察觉的光芒。
“几位是外地来的吧,不知我们这儿的禁忌也是正常,那对岸我们都叫鬼口林,那里面布满毒虫瘴气,多魑魅山魈,有不少外地人自恃武功,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过,更兼那地方住着......”
“少废话,你要多少!”
离沈老头稍远的劲装侍从不耐烦的打断沈老头的话,他的眉毛上挑,显得十分冷酷凶煞,他与之前冲撞沈老头的男子一样,都是那位白衣公子的护卫。看着这一群人不把财物当回事的傲气,沈老头在心里头冷哼了一声:“告罪,小老头船队只运些时令瓜果于码头往来,不运人!”
沈三两人匆匆出了茶肆,穿过码头,岸边有一排尸体顺次排开被白布所覆盖,还有船夫在陆续将水中捞出的湿尸抬上岸,孙老头正在旁边搭手。一堆人围在那儿,议论纷纷,有见过沈三的人呼道:“那不是漕帮少东家吗,为什么没见他们船队进港?”
他当然不会见到,因为沈家今天运货的是不起眼的普通船,而并非漕帮沈家惯用船。
漕帮的份量是吓人,中原地区各个河道的漕运全靠漕帮。人多,船多,势力广,声势大,一旦漕帮不动,各郡县百姓的吃暍,各国的年粮,军饷,马上就会不继;所以,各地封地王国,当朝“天子”,都不敢轻看漕帮,无不让漕帮三分。
而漕帮,是被沈家掌控的。
事发水域靠近对岸鬼口林,船夫们也不敢过于靠拢,河面宽阔,仅几只小舟摇曳在对岸水域,船只过于稀疏,沈三也无法腾身越过,等到大船抵达时,也约摸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旦有船桨靠近,那影子又像游鱼一般,摆动双腿,灵活的闪避了过去。
几个船夫惊惧不以,如不是东家发令,恐怕都滚回舱里烧高香向神仙请罪去了,谁敢惹上这晦气!
青天白日的,水中的白影像是给日光蒙上了一层灰,看的人不禁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心往上蹿。
气氛过于紧张,一个船夫失神下一只手按上了另一个人的屁股。
“我日,老程你不回家捏你老婆的屁股捏老子的干什么!”那人骂道。
“我他么的谁要捏你的。”失手的人十分尴尬,红着脸骂道。周围的气氛为之一松,大家都不由得笑了起来,连沈三都笑了一下,片刻后又严肃起来。
“都打起精神来!”
一个胆子较大的船夫用桨试着去打那白影,谁知那桨反被拿住,轻轻一带,那船夫站立不住,直跌进了水里!
那掉进水里的船夫惊惧的扑腾着,他水性本算好的,如今被这鬼影一吓,连好水性都给忘了,只在水中起伏着大声呼救。
周围都是好水性的,知道这是水里抽了筋儿,可谁也不敢上前搭救。
沈三拧了拧眉,对周围几只快船喝到:
“所有大船后退!来三只快舟与我合围!”
沈三自己则旋身入水,游到那落水的船夫身边,一把扯住那人衣领,飞出水面。那白影离他们并不远,就在附近水里徘徊。
几个船夫爬上船舱顶,于高处看到这一幕也是背脊发凉。
当沈三看到几个船夫俱是哆哆嗦嗦,抖如筛糠的模样,心头不由火起,挺直了腰,沉声道:“大白天,有甚么好怕的!”
刚才被沈三救起来的的船夫嘴唇有点发白,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稍微镇定一点,他抬头看向沈三:“少东家,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