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大堂外站了整整两排身着铠甲的禁军侍卫,进进出出端茶送点心的下人们都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生怕一个疏忽,掉了脑袋。
大堂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明黄锦袍的年轻男子,男子眉宇之间与堂下的历穆衡有几分相似,他接过身旁太监递过来的茶轻抿了口,随即皱眉,将口中的茶悉数吐回茶杯之中,抬眸看向坐在堂下的历穆衡,却是对身旁的太监周启开了口:“周启,这茶又苦又涩,简直难以下咽,赶明儿你还是拿些宫里入得了口的茶叶来给朕的王弟尝尝。”
周启躬身接过历穆丰手中的茶杯,恭敬道:“是,奴才一回宫,定取些上好的茶叶拿来给陈南王。”
对于那主仆二人摆明着让他下不来台的对话,历穆衡恍如未闻,眼角余光瞥到身后的李茗,打趣道:“李茗,你那祖传的宝刀看着怎么这么怪?好像缺了什么东西吧。”
没想到主子会突然把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李茗一惊,待听清主子问的是什么时,脸色顿现尴尬,握住佩刀的手紧了紧。
不说还好,一说就让他来气。昨日不知是哪个胆大的毛贼,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的佩刀上,刚离开不过一时辰,嵌在刀柄上的绿宝石就不翼而飞。他发誓要抓到那毛贼,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历穆丰见历穆衡居然无视自己,岔开话题,不由得震怒,猛地一拍桌,吓得一旁的太监周启当场哆嗦着双膝跪下,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圣上如此生气。
堂下的历穆衡只是冷瞥了一眼自己的皇兄,一言不发,端起桌上的茶来,一手拿起茶盖拂了拂面上的茶叶,端至嘴边轻抿一口。
站在门外的两名禁军将大堂之上俩人的对话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是真没想到陈南王会如此大胆,就算是亲兄弟毕竟也有君臣之别,如今在圣上面前也敢如此嚣张,看来传闻当今圣上与陈南王不和,不仅仅是谣言而已。
大堂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除了还依然悠哉喝茶的历穆衡外,所有人都因为堂上男子的怒气而战战兢兢。
就在情况僵持不下时,一只红毛狐狸突然蹿了进来,瞅准了堂下的历穆衡,一下子跳到了主人的怀里。
所有人都被这只莫名其妙蹿出来的小红狐搞得一头雾水,一身着墨绿锦衣的小公子随着小红狐冲了进来,然后做了个惊得众人掉下巴的动作,一下子扑到历穆衡怀里。
坐在位子上的历穆衡身子一僵,双手紧握成拳,用了十二万分的忍耐才没把怀里的小三儿扔出去。
终于捉着了小红狐,小三儿得意地拽紧阿离的尾巴从历穆衡身上爬下来,这才发现周围气氛很不寻常!貌似所有的人都用见鬼了的目光洗礼着自己。
抓着倒挂着拼命挣扎的阿离,小三儿向后移动步子就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然后就听到堂上一男子尖着嗓子叫道:“来人啊!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随着周启的一声令下,门外身着铠甲的禁军手持佩刀冲进了大堂,纷纷拔刀出鞘围住了小三儿。
从没见过这阵仗的小三儿吓得腿肚子打颤,站都站不直,倒是手里刚还挣扎的小红狐,一见这情况也不再挣扎,紧贴着小三儿,伸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一个劲儿往她怀里躲。
这臭鼠,一有危险就往她怀里躲,刚刚还跑得这么欢,此刻的小三儿恨不得自己就是那红毛鼠,这样她也可以随便找个怀抱躲躲。
这样想着,小三儿瞥了一眼主子,却发现他脸色铁青,怒瞪着自己,活像要把自己吃了似的。
就在她以为这次肯定要死翘翘时,站在主子身后的李茗走来护在了自己面前。
李茗拔出佩刀将小三儿护在身后,看向堂上发号施令的太监周启,道:“周公公,此人并不是什么刺客,是陈南王府的小公子。”
围住小三儿的很大一部分禁军都识得眼前之人乃是前禁卫军统领李茗,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曾受到过李茗的调教,在心里也是极敬佩这位武艺高强的李统领的,现在见他出来阻拦,想必另有隐情,一个个都不敢擅自妄动。
倒是周启一见李茗跳出来,不禁怒火中烧,全然不顾身旁历穆衡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站起身来,擅自对禁军命令道:“快,愣着干什么!你们快给咱家把那刺客、、、、、、、”
拿下二字还没出,就被一旁的历穆丰一脚踹回地上,“朕都不急,你这死太监倒急了,谁给你的胆子在朕面前指挥起禁卫军来,还有谁准你擅自起来的!”
周启慌慌张张地跪在历穆丰脚下,不住地磕头求饶,“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他千不该万不该忘记圣上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擅作主张,刚刚自己担心皇上安危,一时情急才忘了分寸。
直接无视跪地求饶的周启,历穆丰看了眼冒冒失失冲进大堂的小三儿,对着神色异样的历穆衡道:“既然是王弟的人,又怎么会是刺客!难道朕的王弟还会养刺客来行刺自己的兄长不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一旁从头到尾没吭声的历穆衡,却只见他已然恢复神色,不急不躁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