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紫竹轩里,先前还是一片狼藉,现在已经被收拾得一干二净。
柏乐毅终于能坐下来了。一直站在一旁的白玉珏,端茶递水,十分恭敬。柏乐毅显然是觉得累了,靠在了一旁,奄奄一息的样子。
一旁的青衣少年一本正经地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大人怎么来了?大人怎么知道……我……我在这里?”
“要是连你这点事都不知道。只怕给你收尸都来不及了。你出事没关系。差点连累师傅多年来的部署都功亏一篑。”
“秦立先生,我不明白,我白玉珏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会拖累到你们?”
“你的万人血书,针对的人是朱丞相。你以为你为什么能等到今晚吗?”
白玉珏深吸了口气,嗫嚅道:“一网打尽……好深的心机……”
“三朝老臣,宦海沉浮多年,你怎么会是对手?”
“给大人添麻烦了。”白玉珏低下了头,一脸的茫然失措。
柏乐毅看着这个昔日的爱徒,轻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心虚?你知不知道你为了一己私仇,差点害死了上千条人命?还有你那万人血书,可还在?”
“师傅……徒儿无能!”
“罢了,人没事就好。以后别搞这些没用的了。”柏乐毅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这一次来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一个个身手了得。可是大人一来,又纷纷作鸟兽散了。”秦立摇了摇头,“事有蹊跷啊!”
“你以为这些亡命之徒会怕我们?”柏乐毅叹了口气站起身,“时候不早了,老夫还要回去和妻女吃饭。”
“恭送师傅。”秦立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柏乐毅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夜色吞没了那个儒雅的背影。紫竹轩里的灯火在他身后晃动。
整座山被浓雾环绕着,晦暗不明。
宜歌离了高达,一路策马下山。一路上只有她一个人一匹马,有任何多余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远处逼近的脚步声,让宜歌的心头不禁为之一颤。她抓紧了缰绳,驱使马儿慢慢地停下来。
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她舍弃了代行的马。挑了一条隐蔽的小路,一步一步向着山下走去。路两旁,野草丛生,还有些荆棘。匆匆忙忙走着,割破了衣裳,还割伤了手。宜歌扯了扯衣袖,继续往下走。就着月光,树影摇晃,明明暗暗。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宜歌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地方可躲,便猛地转过了身。只见来人有些面熟。宜歌一时惊讶,“是你?”
方才和她差点撞上的人,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是她记性还没那么差,认得出就是他。刚刚还在上山,怎么这时候他也下山了?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他一把揽入怀里。带往一旁的草丛。
黑暗中宜歌默不作声地抽出了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
他倒是镇静,不曾动弹,只是默默抱紧了她,轻声道:“别出声,有好戏看呢!”
宜歌好奇地探出了头,眨巴着眼看着。黑夜中,有两人簇拥着一个红衣的女人,远远走来。走得近了,可以看见那个女人长着一张如花一般的脸,像盛开的芍药。她两手搭在一个男人手上,半个身子靠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妖娆生姿。
“芍药,你说今晚这里有晚宴,你这不是诓我们了吗?”
“原本是想给你们见识一下,可惜了。人去楼空!”芍药拨了拨刘海,妩媚一笑,“各位公子,就当是芍药的不是了,芍药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
“小嘴说一句,就当没这回事了?”
“当然不能了。”芍药水蛇腰一扭,娇嗔道,“不然公子告诉奴家,奴家该怎么给您赔不是?”
“这……”两男子对视,猥琐一笑。
顷刻间,三人纠缠在了一起。
宜歌不曾注意到三人在做什么。只是牢牢地盯着那男人的衣裳。这衣裳,分明在哪里见过。
夜黑风高,风吹着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的火热的喘息声盖过了那风声草声。宜歌盯着那男人的衣袖,上面的竹叶,让她想起了那一年她救下的土匪。他们身上貌似也有这样的标记。
三个人色欲熏心,滚作一团,道德沦丧,放浪形骸。
奚容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大眼里闪动着雀跃的光芒。奚容黑着脸,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压低声道:“不要看了!”
宜歌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别妨碍我!”
“你这个女人……”奚容气得咬牙,“别看了!”
宜歌理都不理他,专注地看着另一个男人,她想看看他袖口翻出来是不是也有这个标记。奚容气急,死死地按着她的眼睛。“你这个女人,就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吗?”
宜歌心下着急哪里顾得他说什么话,恶狠狠地开口。“把手放开。”
声音太响,惊动了浴火焚身的三人。奚容愣了一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转身就跑。
两个男子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