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官府衙役无非只是简单的询问情况,大体走个过场罢了。多有民众诉苦哀怨,却被他们用强制无礼的方式平定下来,那些百姓自知力薄,亦是不敢得罪官府,便忍气吞声的自认倒霉作罢。
繁杂的街市上,如卿与车夫并步而行。待至一饰品铺子门前,如卿脚步一顿,转而提步入内。“姑娘,我们铺子里的饰品是一条街首屈一指的,不知您是需要步摇还是玉钗?”如卿莞尔,客气道“不知贵铺可有玉簪?”“自然是有的”掌柜转身从柜架中端出一托盘,上面散发着无尽的璀璨光华,只见各式各样的玉簪交错摆放。如卿眼睑一扫,并无与那日花丛中一样的。“无其它了?”眼尖的掌柜将二人打量一番,嗤之以鼻,其它便是再贵的,想来这二人是买不起的,看了亦是无用,心下这样想着,便假声假气道“真的无其它了,姑娘。不知您可看上哪一件了?我好给您包起来啊。”如卿心中不免失落,歉声道“实在不好意思,今日我不买了,告辞。”再进入几间铺子后,亦是同样的嘴脸。
夜色朦胧,二人披星戴月的踱步在人烟稀少的街巷上,打算回去找到停靠在客栈的马车,好继续上路。不想二人却巧然遇见一端庄得体的女子,看衣着与侍从,应是大家小姐无疑,最为要紧的是,她乌黑的髻发上只插了一玉簪,不错,正是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玉簪。车夫欲将上前询问,却被如卿拉住,对车夫摇了摇首。而后悄悄乘着夜色的掩护跟至一华宅前,牌匾上的“云府”二字分外夺目。
方才看到那位云小姐的腰间玉带上系着一短笛,想来亦是通晓乐理之人。灵眸一转,从一旁的矮树上捏下一微微泛黄的叶子,玉指将叶片折半,放置于女子晶莹红润的薄唇间,一曲飘扬。她记得上次以叶作曲时,还是六岁那年,在赵国的那个小哥哥教给她吹奏,他说叶有灵性。通晓人心……“吱呀”云府的大门开启,从中走出一女婢,待看到一旁吹曲的如卿后,恭敬道“方才的曲子是姑娘所奏?”如卿颔首“正是”“我家小姐请姑娘过府一见”“恭敬不如从命”此法当真有效。示意车夫在外等候,如卿遂去。
云府,如卿随那女婢绕过九曲的溪水假山后,迎面便见那云小姐正站立在波光粼粼的湖边上,望着倒映在水面上褶皱的月影,只留给人一俏丽的背影。女婢无声退下,良辰美景中只余其二人。“你那曲子极是动听,可我却听不出究竟为何物所奏。”云小姐转过身来,平凡无奇的脸上露出探究的神色。“为树叶所奏,仅此而已。”“哦?那你可否再吹一曲?”“当然。”一曲响起,不禁让云小姐沉迷其中。许久,音止,当真令人回味无穷……
“可否教一教我?”“你天资聪颖,想来并非难事。”云小姐的脸上显出一分激动向往。二人一教一学,度过了这美好的时光。又由于兴趣相投,很快二人打成一片。“卿儿不如就留在云府陪我吧”云璐挽留道。“璐儿,这样岂不太过打搅?”“怎会?你我二人可谓是相见恨晚呢,巴不得将你时刻绑在我身边呢。”想来如今身无分文,亦不能与季伯伯真的露宿街头。既然上天有意要我结识璐儿,必是冥冥天意。思量过后,便点首应允,云璐喜上梢头,随后在如卿的说明下,吩咐婢女把季伯伯一并请进了府。
一切安置妥当后,二人在寝室内畅聊乐音,如同伯牙子期。饶是如卿不忘最初来意,试探问道“璐儿头上的玉簪甚美,不知是从何而来?”云璐听此,脸颊犹如上了红脂粉,含羞回道“是我那未婚夫婿相送。”如卿闻言一愣,未婚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