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尽然,尸解有许多方法。”贾长生道:“《云笈七签》卷八十五《太一守尸》有云:‘夫解化之道,其有万途……或坐死空谷,或立化幽岩,或髻发但存——这就是我之前说不能轻易理发的原因——或衣结不解,乃至水火荡炼,经千载而复生,兵杖伤残,断四肢而犹活……’”
“听不太懂!”周大军不耐道:”你别掉书袋了。”
“我的意思是说,尸解有许多种——”贾长生道:“有兵解、有火解、有水解、有杖解、有剑解,还有什么太清尸解法、太一守尸法、太极化遯法、鲍靓尸解法、太阴炼形、水火荡炼尸形、阴阳六甲炼形质法……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不过总得说来……”
“怎么?”周大军见贾长生似露出遗憾之色,好奇道:“总得说来怎么了?”
“总的说来,这尸解……为成仙之道之下品……”贾长生声音益发低沉:“《墉城集仙录叙》有云:‘夫神仙之上者,云车羽盖,形神俱飞;其次,牝谷幽林,隐景潜化;其次,解形托象,蛇蜕蝉飞。然而冲天者为优,尸解者为劣……’”
“没听明白!”
“就是说,这尸解功不是什么高级的道功,就算练至大成,于仙途上也是万般险阻——”贾长生道:“何况这尸解功我还差得远。”
“那你是怎么练的这个?”
“偶然得着一本*道书,照着练的。”
“没人指导你啊?”
“没有。”贾长生道:“善知识难求——我没遇到明师。”
“那……”周大军问道:“刚才你一头撞死,是要做法喽?”
“对!主公!”贾长生道:“不光是刚才,其实我初临此世,就是依托的尸解功。”
“你是说?”
“不是您先撞到我,我才降临的吗?”
“啊我说呢!我说怎么一声巨响,像撞到人了呢……”周大军心想这门功夫倒还真是邪乎:“合着你这是发功呢。”
“是。”
“你发半天功,你倒是打啊!”周大军道:“那刚才怎么没见你打啊?”
“不是都停手了吗?”贾长生道:“他们又没打您,我还打什么劲儿啊?”
“你的意思是说——”周大军问道:“你只能是正当防卫,不能主动攻击?”
“那倒也不是。”贾长生道:“不过他们都是凡夫俗子,这也只是寻常的打架斗殴,本来……本来我这功夫就是下品,更不能再做恶事了。”
“这么说——”周大军道:“如果是神仙斗法、斩妖降魔,你就能主动出击、大展神通了!”
“对对!”贾长生激动道:“主公过奖,谈不上大展神通!”
“唉!也行啊……”周大军见贾长生满脸兴奋之色,也不好再说什么,想了想道:“大过年的,我本来也就是去讲讲理,顺便交些朋友,那咱们就回家吧。”
“主公能如此想,那是最好!”贾长生道:“修行之人,切不可仰仗自己神通去欺压他人,尤其是道门外的凡人。”
“我没欺压啊,你没看刚才他们打我吗?”周大军道:“咱是自保!”
*
开着“大切”,周大军带着贾长生回到自己住处。
周大军住的是一室一厅,卧室摆着张双人床,外接阳台。厅里是张可推拉的沙发床,旁邻厕所和厨房。
即便周大军置办了新家俱新电器,室内也是十分凌乱,到处是烟头和空酒瓶。
*
“你睡这里!”周大军拉开沙发床道:“我睡里屋,困死了我得睡了,有事叫我。”
“我没事——”贾长生道:“我也不咋睡,没事就练功。”
“你练你的!”周大军道:“不出声吧?别吵着我睡觉!”
“没声!静悄悄的!”贾长生点头道。
“OK!晚安!”
“晚安……”
*
睡了不知多久,周大军觉得异样,忽然醒来。
转身换个姿势,迷迷糊糊之间瞄了眼门口——这一瞄可不要紧,直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只见门框下摇摇晃晃挂着一具尸体,借着窗外映射的寒光,分外吓人。
“啊!!——”周大军一声惨叫。
“怎么了?主公?”尸体道,正是贾长生。
“你!你!”周大军喉头“格格”直响,拉开床头灯:“你,你这……”
“我练功呢主公!”贾长生道:“我是不是吵到您了?”
“你他吗吓死我了!”周大军愤而坐起:“你这是练功?”
“对啊!”贾长生道:“研究各种死法,才能在尸解之道上百尺杆头更进一步!”
“你……你……”周大军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你再吓我,我就跟你做伴儿了!”
“噢,那我不练这个了。”贾长生解开绳套:“我练打坐也行。”
“你爱练啥练啥吧!”周大军道:“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