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公。”

一直在旁观战的贾长生挽起袖子，“啊！”的一声大喊，绕过众人冲到墙边，一个发力、身子平平飞起，脑袋撞到暖气片上。

“咚！”

这一声闷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再看贾长生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竟是死了！

“啊？！”奇变陡生，众人皆是呆了。

“这……这是？那边儿也没人啊——”小得子汗都下来了：“这眼神儿也忒差了……”

“大哥，他这是玩混的呢？”一壮汉不解道：“就跟那什么似的，扯开裤腿儿，把烧红的煤球往大腿上杵？”

“没准儿这是谢罪呢？”另一壮汉也不明白：“日本人也就剁根手指头，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妈呀这大过年的！这是要干啥啊？”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这也不像和尚啊，像个老道啊……”

“老道也不能往暖气管子上撞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齐齐看向周大军。

周大军眼泪都快溢出来了，见此情景，飞奔到贾长生身边，趴在他身上放声大哭：“老贾啊老贾！贾哥你醒醒！醒醒啊！咱不就是招诸位大哥不待见了吗？你也不至于这样啊！图什么许啊这是——大过年的，黑发人送长发人啊！”

“嗯？难道真是……”

“真是自裁谢罪？”

“莫不是得了绝症，跑这儿讹人来了？”

“不会吧……”一个壮汉指着脑袋道：“这哥们儿是不是缺点儿啥啊？”

“老子开场子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节烈的。”

“……”

“嘿！嘿！”

周大军觉得有人踢自己屁股，回头一看是黑哥。

“你们行啊你们行——你这哥们儿行！”黑哥指着贾长生：“没白交！”

“大哥……”

“得！甭说了。”黑哥回头看看张胖子：“钱我不要了！你们再不走……哥送你个红包，别在这儿闹了。”

“我真不是闹，真是赔罪来了。”

“你们的诚意，我已经看到了……”黑哥咬牙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赔罪上……要不，我给你们道个歉？”

“您说笑……”

“那还不滚？”黑哥怒了：“下回咱玩点儿文明的行吗？”

“恩恩！”周大军频频点头：“和谐！和谐——”

“是啊！京城精神你们学没学？那大标语天天的……你们看没看？”黑哥道：“赶紧带他瞧病去！大年夜的估计眼科有大夫……”

“好好！”周大军一咬牙，将贾长生扛起：“得咧黑哥，那张胖子……”

“滚！都滚！——”黑哥指向贾长生道：“你这哥们儿是条汉子！他要能捡回这条命，回头让他来这儿坐坐。我也学学，他这招儿是什么意思？”

“得咧！那谢谢哥！”周大军招呼张胖子，在众人无限诧异的目光中，扛着贾长生走出大门。

*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这是啥神仙啊？”周大军哭哭咧咧，扛着贾长生走出二里地，将他扔入车中。

“大军，谢谢……”张胖子跟在身后：“你不但救了我，还搭上一哥们儿，这哥们儿哪儿的？回头我给他烧纸去……”

“这哥们儿不但对师姐狠，对自己更下的去手——这是哪门子神仙啊？”周大军擦把眼泪，向张胖子道：“你走吧，我想静静。”

“这哥们儿够仁义，你哪儿找的啊？”张胖子道：“我怎么没见过？”

“没见过的多了，我还没见过呢。”

“刚才那钱——你没给黑哥吧？”张胖子关心钱。

“哪儿匀着功夫了？”周大军道：“进去就挨打。”

“对不住啦大军——”张胖子拍拍周大军肩头：“让你吃瓜落儿！”

“别扯这没用的了，以后你少干那事！”周大军道：“不看那些都是啥人！你这不是作死吗？”

“作死也没这哥们儿能作啊——”张胖子低声道：“要挖坑不？”

“挖他吗你大爷！”周大军怒道：“你还不够坑？走吧你！”

“得……得！”张胖子见周大军真怒了：“好心没好报，我走了！回头请你喝大酒！”

“走吧走吧你！”周大军挥手，现在哪儿还有心情理他？

*

“我的亲爹哟——”周大军看看车里躺着的贾长生：“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任务没法做了！这他吗哪儿做得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主公！”贾长生猛地坐起。

“啊！”周大军吓得一激灵，叫道：“贾……贾爷！你这是啥意思？”

“什么啥意思？”贾长生抚着脑袋：“不是主公要我打架吗？”

“我让你打架，我没让你自杀啊！”

“那不是自杀，那是尸解功起式。”